靜王妃蹙眉,眉眼嬌弱乏力,輕聲道,“一場天花,府上便空了些,王爺身邊至今還有空缺!”
“兒媳身子又一直沒養好,府上事情又多,這幾日孩子又不太舒服,兒媳一時忙亂,王爺那邊便疏于照顧,母后恕罪!”
太后眉頭緊皺,想發火卻硬忍了下來,不悅道:“罷了!”
念及她剛小產,心里的不悅便稍稍褪去些,到底是自己挑選的兒媳,又一直無大錯,對靜王也是盡心盡力,從不拈酸吃醋。
太后臉色和緩,語氣也多了幾分疼惜,“府里的事也放一放,好好養養身子。”
靜王妃難道不想養好身子嗎,這些日子,她要照顧靜王,又要管著府里,府里唯一的孩子身上也不敢掉以輕心,整日操心,之前養的有起色身子又弱了下來,無奈一嘆,委屈道,“母后,不是兒媳貪權,不想放權,實在是府上無人能用!”
“側妃病逝,姚夫人性子太軟,管不住下人,剩下的妾室若是管事,身份又太低,傳出去又不太好。”
“總不能叫王爺管起內宅的事吧,所以兒媳如今只能勉力撐著!”
顧綿綿慢悠悠的捏了粒虎皮花生塞進嘴里,耳邊聽著這婆媳兩的一唱一和,要是再來杯酒就好了。
在這里坐著的都是人精,太后跟靜王妃這一唱一和,哪里還能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默默的豎著耳朵聽著就是,絕不肯插一句。
就連春萍都聽出那麼點意思,小聲嘀咕道,“太后是不是要給靜王賜婚啊?”
她聲音雖小,卻引起德妃的注意,德妃沒聽清她說什麼,不懷好意的打了她一眼,輕聲道:“太后還在上面說話,淑妃有什麼話跟宮女交代,不若等一會吧!”
顧綿綿面露難色,遲疑道,“實不相瞞,我剛剛似乎從德妃那里聞到一股惡臭,好像是誰踩到狗屎似的,正問春萍聞到了沒有呢!”
德妃臉一黑,厲聲道,“你胡說什麼!”
“什麼狗……宮里怎麼可能有這個東西!”
她氣的要死,要不是顧忌上頭的皇上,恨不得狠狠罵她一頓。
顧綿綿撇撇嘴,敷衍的點頭,“哦!”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架勢。
德妃暗暗咬了咬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別以為本宮聽不出你在損我!】
【淑妃,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顧綿綿轉頭,沖她挑釁一笑,“德妃是不是在心里罵我啊!”
德妃翻了白眼,臉一拉,看都不看她。
坐在上首的皇后卻忽然開口問道,“兩位妹妹說什麼呢!”
德妃一愣,瞥了眼顧綿綿,臉上帶著端莊賢淑的微笑,“淑妃跟臣妾說殿里的熏香似乎不好聞!”
顧綿綿掀起眼皮,“是啊,是啊,德妃說的對!”敷衍的連掩飾都不屑掩飾。
德妃臉一黑,眼睛一掃,落在身形消瘦的靜王妃身上,目光一閃,輕聲道,“王妃怎麼消瘦這麼多!”
“還是要注意身體!”
靜王妃柔柔一笑,“多謝娘娘關心!”看到顧綿綿的肚子,目光一暗。
德妃目光一閃,嘴角上揚,面露可惜道:“誒,說起來也可惜,要是王妃沒有……,現在肚子怕是也大了!”
這話一出,靜王妃明知是挑撥,眼底也無法控住的流露出恨意,她咬了咬牙,道,“天意弄人,老天爺讓我空歡喜一場,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顧綿綿冷笑,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屑,“呵!”
德妃輕飄飄的瞥了她眼,道,“淑妃當時要再小心點就好了!”
“可惜啊……”
靜王妃心里恨死顧綿綿,臉上還要掛著柔弱蒼白,令人看了心底發酸的淺笑,“淑妃也是不小心……,只能說我無福吧!”
太后穩坐高臺,冷眼看著下方的刀光劍影,眼中多了一絲快意。
哼,她就看著那麼好欺負?!顧綿綿面無表情把筷子一摔,陰陽怪氣道,“靜王妃,當時本宮怎麼摔得,你還記得嗎?”
“你要是不記得不要緊,本宮這里有的是人證!”
“可以提醒提醒你!”
眼看,顧綿綿要翻舊賬,太后眼皮子一跳,忙道,“行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臣妾提的嗎!”顧綿綿冷笑,陰陽怪氣道,“我看不是不能提,是我不能提吧!”
“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怎麼還要怪那雞不給你偷!”
“我看,你那一摔,怕不止肚子摔沒了,連腦子也摔沒了吧!”
“當我好欺負是吧!”顧綿綿一通連損帶罵,幾乎是指著靜王妃的鼻子,就差說,本宮罵的就是你!
靜王妃低著頭,肩膀瑟縮,渾身顫抖,似乎被罵哭了。
顧綿綿恍若未見,一臉囂張指著面前一道熏雞白肚兒道,“這個補腦,送過去給靜王妃,叫她多吃些!”
她罵的痛快,榮暄也聽得痛快,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前腳宮女端著菜放到靜王妃身前,后腳他就示意五常賜下兩道菜。
太后臉色陰沉的可怕,盯著它的眼神能吃人。。
德妃咽了口唾沫,低著頭盯著面前的菜,似乎能看出花來,心里后悔的要命。
【明知道淑妃這脾氣屬狗的,我還招惹她干嘛!】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淑妃不懷好意的聲音,“德妃啊……”一拖三嘆。
德妃心驚肉跳,手忙腳亂的摘下手腕上的鐲子遞給她,“淑妃瞧我這鐲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