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簫沉默,半響后才輕聲說道,“我不想一輩子跪在她腳下!”
孫柳柳一愣,“什麼叫一輩子跪在她腳下!”
“我不想像你一樣!”顧簫大叫,“娘你明白嗎!”
“憑什麼她可以當皇妃,而我就不可以!”
“我不想跟條狗似的,圍著她扔的殘羹剩飯搖尾乞憐!”
“啪!”一聲耳光響。
顧簫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娘,你打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孫柳柳心涼,滿臉失望的望著她。
“你把你娘比做一條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麼?!”
“我……,”顧簫抿了抿唇,輕聲道,“難道不是嗎!”
“你為什麼這麼倔,就是死活想不明白呢!”孫柳柳滿心疲憊的跌坐在軟枕上,心里失望無比。
看著顧簫昂著頭,驕傲的像只孔雀的樣子,她嗤笑一聲,冷聲道,“你還不明白嗎!”
“顧箏話里的意思,她絕對不會讓你進宮的,你敢進宮,她就敢弄死你!”
顧簫一頓,反駁道,“有陛下……”
“沒有用!”孫柳柳打斷她的話,“后宮中,就算有陛下相護,又有什麼用!”
女人都手段,男人從來看不透。
“我會盡快給你家挑選人家,把你嫁出去,進宮的事你別想了!”
“我不嫁!”顧簫激烈的反對,眼神幽幽的道,“你寧愿對她卑躬屈膝,也不愿意幫我嗎!”
“對。”孫柳柳直接道,神色坦然無比,“幫你,我怕我最后只能給你收尸!”
“說了半天,”顧簫冷笑,眼中毫無溫度,“你是怕牽連顧宇騰對不對!”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那也用輕重主次的不是!”顧簫譏諷一笑,扭頭盯著窗外,不再看她。
孫柳柳如墜冰窖,渾身冰涼徹骨。
人一旦走入死胡同,就怎麼也不容易走出來。
顧簫回到家就閉門,誰也不見。
孫柳柳被她鬧的心力交瘁,也沒精力去管教她,只好先叫人去守著院子,不準放她出來。
顧簫渾然不在意,整日躲在院子里,外面的事什麼也不管。
乍一瞧,像是放棄了,可孫柳柳不敢掉以輕心。
常小娥冷眼瞧著,更是私底下把守門的人換了,暗地里加強了戒備。
這天,果然在后門出逮住了做丫鬟打扮的顧簫。
她二話不說,直接把人交給孫柳柳。
“母親,娘娘說了,若是顧簫執意如此,那就隨她去吧,只是委屈了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孫柳柳手指尖發抖,內心慌亂驚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若無其事的道,“讓娘娘費心了,顧簫的婚事我已經有眉目了!”
顧簫猛地回頭看過去,眼神驚愕不敢置信。
孫柳柳偏過頭,對她憤怒的目光視若無睹。
她太清楚了,顧綿綿絕對不允許顧簫進宮的,她甚至不允許顧簫在皇上面前出現。
若是她在不行動,怕是宮里就有了動靜。
為此,哪怕明知道顧簫會恨自己,她還是一意孤行的接觸媒人,暗中挑選人家。
次日,顧簫就絕食,以此抗議孫柳柳挑選的婚事。
孫柳柳急得不行,她就兩個孩子,哪兒有一點不好,都像是在割她的肉啊。
無論她如何勸說,顧簫都閉口不言,一口水都不肯喝。
“你這是要逼死我啊!”看著日益虛弱的女兒猶如一朵苦枯敗即將凋零的花,孫柳柳心中大怮。
“顧簫,你不想嫁那王家,娘再給你換一家可好?”
“你好歹吃一口!”
顧簫閉上眼不看她。
吱嘎,這是門開了。
常小娥領著丫鬟緩緩而來。
身后跟著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女人微胖,身材卻極好,胸前鼓囊囊的,前凸后翹,腰雖然不夠細,卻夠軟,猶如水蛇腰,眉眼俗美,看人時,眼睛想帶著鉤子似的。
這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有幾分俗氣。
“母親,聽說顧簫病了,可好些!”
“我最近事忙,也沒空來探望顧簫,真是抱歉!”常小娥嘴里說著沒什麼誠意的話,一進屋,就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神情冷淡無比。
相比較以前客氣生疏,如今常小娥的態度可以說冷淡生疏,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孫柳柳柳心中一凌,她十分明白,某種程度上,常小娥的態度代表了宮里淑貴妃的態度。
怕是這些日子,顧簫鬧騰的動靜傳到淑貴妃的耳朵里,對方不耐煩了。
想到這里,她動搖的心又冷硬下來,盯著骨顧簫慘白的臉色,咬牙,“來人,既然姑娘不吃飯,那就硬灌下去!”
丫鬟們不敢動手,孫柳柳一咬牙,叫丫鬟壓著顧簫,自己上前掰開她的嘴,就要往下灌。
“嗚嗚!”顧簫拼命掙扎,慌亂重,碗被打碎,粥撒了一地。
第三百二十七章
“嘶!”孫柳柳腳下用滑,身子向后一仰,裝在一旁的的桌子上,倒吸一口氣涼氣,捂著被撞的發麻的手肘,半響都沒說話。
久久的沉默之后,她才干澀的擠出幾個字,“你別鬧了!”
顧簫偏過頭,不肯看她。
孫柳柳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短短這幾天,她憔悴的不成樣子,眼底一片青黑,走路時瞧著都有幾分打擺子。
常小娥冷眼瞧著,對孫柳柳的糾結心痛視若無睹。
用苦肉計也要看人。
推開孫柳柳,她走到顧簫面前,目光涼涼,忽然猛地伸手打了個她一個耳光。
顧簫被打的臉一偏,一臉懵圈的看著她,眼底茫然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