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必須嚴查!”鄭尚書已經叫了起來,他性子直,說話更是直沖,往常還記得收斂點,可這一會,他哪兒還記得這個,梗著脖子大叫道,“這事要是輕輕放過了,往后都有樣學樣怎麼辦?!”
其余幾位大人面露贊同,一副默認的態度。
江尚書想到之前嫡長孫女險些成為靜王的側妃,就一陣后怕,這哪兒是一門貴婿,這是個禍害吧!
“老臣附議,此次事關重大,更是牽扯到鹽政!”
“如今看來,江南一帶的鹽政更是混亂不堪,私下不知道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更甚至糧庫里的糧,那麼多糧食,怎麼可能一點影子都沒有,陛下,必須嚴查,此事決不能輕輕放過!”
作為戶部尚書鐘老大人,最關心那些糧食的,可以供養百萬大軍吃兩年的糧食呢。
這可是朝廷的底氣,一旦發生什麼天災人禍,這些糧食可都是要派上大用場的。
江南一帶,四十個糧倉,空了六成,剩下四層中,兩層半的糧食浸水發霉不能吃,剩下的當中更是陳年的舊糧。
只要稍微一想,鐘尚書就頭皮發麻,心跳加快,腿腳發軟,恨不得現在就躺下,告病回家!
這破攤子,誰愛接誰接。
如今,他只祈求接下來這兩年大梁風調雨順,不要出半點波瀾。
“是啊,陛下,靜王如此膽大包天,犯下如此大錯,陛下若是執意護著,怕是要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禮部錢尚書緊皺著眉頭,一臉陛下要是要護著靜王,臣就來個死諫。
榮暄沉思不語,倒并非在想如何保下靜王,而是在疑惑。
按照上輩子的事跡來看,靜王雖然一直朝糧庫伸手,可卻并沒有這麼貪婪,四十個糧庫,他只是每年動那麼幾個,他暗示都察院去查的地方,正是上輩子靜王早前動了手腳的地方。
如今怎麼一下子空了這麼多。
難不成……,想到之前暗衛查的,心下莫明有種預感。
怕是因為之前金礦的被收繳的原因,更因為交了二十三萬四千兩黃金,手里緊迫,所以才動了江南一帶七八層的糧倉。
定了定神,他道,“糧倉一事事關江山社稷的安穩,必須查清楚!”
“這麼大的糧食,不可能一下子流入市面。”江南一帶是魚米之鄉,糧價一直很穩定,朝廷也一直盯著,若是糧價出了什麼叉子,早就發現了。
“派人去查,不管是買的,還賣的,經手的,一律不準輕放,嚴查!”
“陛下,若是查到是何人買入……”鐘尚書欲言又止,他很想要那些糧,特別想要。
“呵!”榮暄冷笑,“朕看著很好說話不成!”
“買賣之前不得查清雙方底細?”
“既然敢買,那就有承擔事情的覺悟!”男人冷硬霸道的宣布,“查查,若是還算干凈,就罰一倍的銀子或糧食!”
“若是不干凈,直接罷了就是!”
“臣等遵旨。”
“著戶部刑部派人去一同經查此案。”
“令兵部調兩千人馬一同前往,若是有鬧事者,直接鎮壓就是!”
商大人聽了半天,就是沒聽到對靜王的處罰,心下頓時一沉.
與其余幾人相視一眼,暗暗嘆氣。
次日早朝。
忽然有御史彈劾靜王,浩浩蕩蕩的列舉了一大堆。
一副陛下,您不嚴懲靜王,就是昏君。
榮暄神色淡淡,只是道,“此事稍后再異議!”
卻在這是,忽然有個愣頭青,跳出來,叫嚷著。
“靜王犯下大錯,必須嚴懲!臣建議立刻將其貶為庶民!”
“販賣私鹽,更是重罪,當賜死。”
賜死兩個字一出來后,朝中一片寂靜。
……
壽安宮。
太后情緒波動的太大,醒過來后半邊身子已經不能動了。
還是太醫施了幾次針才逐漸好轉。
惦記著靜王的事,更是早早就派的去守著,這會小太監來報。
說是,陛下意圖賜死靜王。
她頓時急了,揮舞著手要起身。
“太后,太后,您身子不好,不能亂動!”
“哀家要,見靜王……,不,見陛下,叫陛下來見哀家!”
安嬤嬤臉上閃過遲疑,太后的情況,她早早就去了靜心殿稟告,可……,想到五常的態度,她心頭發涼。
太后執意要見陛下,這一等就等到夜色降臨。
天色朦朦黑時,榮暄才帶著一身的寒意過來。
進了太后的寢殿,他居高臨下的站在一旁俯視著太后,嘴角慢慢翹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這麼晚了,太后要見朕,淑有什麼急事嗎?!”
“哀家要你……救靜王!”靜王怎麼能賜死呢,絕對不可能!
太后掙扎著要起來,揮舞著手臂,試圖抓住他的手。
榮暄冷漠的站在那里,神情冰冷的猶如尊金雕玉琢的神像。
榮暄垂下眼簾,“太后稍安勿躁,事情未有定論!”
“不,不行……”太后艱難的道,“哀家命令你,必須要救靜王!”
“他還是個孩子,陛下作為兄長,怎麼能見死不救!”太后費力的吐出一個個字。
榮暄靜靜看著她,忽然冷笑,“太后再說夢話?”
“靜王犯了大錯,你要朕如何護著他!”
“私動糧倉,販賣私鹽,這哪一件拿出來不是問斬的罪名!”
“總之,朕救不了,大梁律法該是如何就如何?!”
“你……”太后氣的手發抖,一雙眼睛越發的瘆人。
“不,你必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