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像這樣,天生的矮一頭,不能名正言順的擁有他的寵愛縱容,面對皇后,永遠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偷。
六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口,低斂著眉眼,看不清神色,“娘娘……”
“嗯,什麼事!”顧綿綿飛快的擦干眼淚,收拾好情緒,除了聲音有些不對,其余看不出來哭過。
六順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奴才已經把榮炫小少爺跟周夫人接進宮了!”
“交給宋姑姑吧!”
“是!”六順頓了頓,又遲疑道“奴才已經清查了靜心殿,可是并沒有發現問題!”
“那毒怕不是從口入的!”
“那是怎麼回事?”顧綿綿驚訝,忍不住起身轉悠,胡亂差測道,“會不會下在什麼不起眼的地方?!”
六順:“不無可能!”
只是這毒到底下在那里,知道毒下在那里,才能知道是誰下的毒。
……
壽安宮。
太后看著剛從水里救出來的靜王,臉色難看的要命,恨恨的摔了一屋子東西。
“該死的顧氏,她盡竟然敢這麼對我!”
“哀家定然不會放過她!”不過是她,還有哪個孩子。
病秧子就病秧子,哪兒配有什麼孩子!
“咳咳咳……”靜王吐出一口水幽幽轉醒,明明削瘦了好多,可是肚子卻鼓起臉,像極了婦人懷胎四月。
“咳咳咳……”他趴在床邊一頓干嘔,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這才虛弱的被人扶起來,看著太后,他眼圈一紅,幽幽的叫道,“母后!”
“母后,兒臣差一點就死了!”
太后心下泛酸,她可憐的曄兒,“曄兒放心,哀家一定給你報仇!”
“母后,咳咳……”靜王一動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嗦。
咳的太后心驚膽戰,“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咳嗦起來,還這麼厲害!”
“太醫呢,多傳幾位太醫過來給靜王看看!”
“咳咳,我沒事!”靜王擺擺手,眼睛發光的看向太后,瘦的脫相的臉上,兩只眼睛猶如冒綠光的燈籠。
“母后,榮暄真的不行了!”
“是不是真的,那個位子以后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他要當皇上了,他馬上就是陛下了。
“是……”太后想到剛剛在靜心殿的一幕,恨不得叫人把顧綿綿拖出去杖斃!
多少了年了,從沒有人在她面前這麼放肆!
“曄兒耐心等等。”她安慰的拍拍兒子的手,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決心,“好好養身體,其余事一切有母后!”
“太后……”藍玉嬤嬤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太后,不好了,府里來人說,小王爺跟周夫人失蹤了!”
“什麼!”太后一愣,隨即想到顧綿綿的話,頓時勃然大怒。
“好一個淑貴妃,真以為哀家怕她不成!”
念頭紛轉,她到底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可惡,這顧氏也太猖狂!”靜王滿臉厭惡的喝道,臉上不見擔心,倒是多了幾分遷怒。
孩子,他還能再生,女人他什麼時候缺過!
靜王不知道白姑娘那一刀斷了他的子嗣,故而對榮炫跟周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怎麼上心。
太后不敢告訴他實情,卻又不能當真不顧榮炫的死活,一時間為難糾結不已。
“太后!”小太監急急匆匆的跑進來,小聲的俯在太后耳邊輕聲道,“太后,奴婢看著有幾位大人急匆匆的進了宮。”
不好,怕是榮暄不好,這才急急的命六部尚書進宮,這分明是托孤!
不行,太后急急忙忙的起身,起的猛了,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太后……”她聽到藍玉著急擔憂的叫聲,下一秒卻聽到藍玉驚恐的尖叫聲。
“啊,太后……”
下一刻,神志陷入昏迷,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六順面無表情的略過倒在地上的靜王,掃到藍玉嬤嬤身上。
眼神冰冷毫無情緒。
藍玉的尖叫聲頓時卡在嗓子眼里,驚恐的望著他。
“來人!”六順拍了拍手,立刻從身后走出來太監,衣著打扮跟太監無異,但舉止神態卻分明不一樣,他也沒有掩飾這種不一樣,反而大大方方的上前,掏出一個瓷瓶,依次給太后和靜王喂了一點。
藍玉驚恐的瞪著他,怕的抖成篩子,“你……你竟敢謀害……太……太后!”
六順冷冷的盯著她,“閉嘴!”
藍玉一個哆嗦,捂著嘴不敢出聲。
“你留下,伺候太后靜王!”
“太后身子不好,需靜養!”他隨手指了一個小太監留下,轉身就走。
這哪兒是來伺候人的,分明是來要人命的。
“轟!”的一聲,壽安宮的宮門被關上,怕是陛下沒發話之前,壽安宮的門都不會開了。
……
幾位尚書圍著趙密,一人一句,問的趙密雙耳嗡嗡作響,如同有幾百只蜜蜂在耳邊飛,聽得他頭大如牛。
“陛下為何會中毒!”
“查清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到底是什麼毒,這宮里怎麼會出現這麼烈的毒!”
還是商老尚書注意到一點,擠開同僚,“趙太醫,這毒可對陛下身體有什麼影響?”
這話一出,其余幾人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他。
趙密壓力如山大,艱難的笑了笑,“這藥看陛下恢復的情況!”
他雖然沒透漏什麼,可是跟案子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商老大人幾乎下意識的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心里不由發沉,看向守在一邊的皇后跟淑貴妃。
顧綿綿垂著眼簾,視線虛虛的落在榮暄身上,似乎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看向不知名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