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女人期期艾艾的喚了聲,未曾開口,已是滿臉的淚。
“您當真要臣妾出家嗎?!”
“你也可以回家修行。”并非榮暄不忍,而是這兩者于他都是一樣。
“你真的這麼狠心嗎!”皇后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秀麗的臉龐滿是凄楚。
“君無戲言。”榮暄有些不耐煩,摩挲著大拇指的扳指,他冷淡無比的道,“張氏,你到底要跟朕說什麼!”
張嫣然哈哈大笑,“如今,我成了張氏,我竟然是張氏!”
榮暄冷冷的望著她,一言不發,眼里卻透著深深的不耐。
見狀,張嫣然緩緩收起剛才的瘋癲,平靜的看著他,“陛下,我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我走到了今天。”
“為什麼陛下待我如此的冷淡!”
榮暄平靜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朕以為你清楚。”
“我不清楚!”張嫣然憤怒的叫道。
“你嫁入東宮,貴為太子妃,可太子卻令你不滿,或者你不喜歡朕的性子,所以努力想把朕按照你的想法改造!”
“朕也不知道太子妃到底是心有所屬,還是只是單純不喜歡朕的性子!”
神色一貫的沉穩冷峻,寡言少語,甚至連夫妻相處都恪守規矩,堪稱毫無情,趣。
張嫣然臉色一白,咬著嘴唇,沒有吭聲。
“朕暗暗敲打你了幾次,你便收斂了那份不喜。”隨之而來都是,夫妻之間相處越發的冷淡。
太子天潢貴胄,素來尊貴,只有旁人去遷就他,萬沒有他去遷就旁人的。
一個心里別扭,更因為不喜丈夫的冷淡的性子而不敢上前,也不愿上前,反正她是太子妃,地位穩固。
“父皇大限之前最想看到皇孫出生,皇后滿口答應,背地里卻暗用涼藥。”
“你不想生,也不愿意生,甚至夫妻同房時你的抗拒朕都感覺的到。”
更令榮暄心冷的是,“羅昭儀的肚子!”
“她是你推給朕的,朕也就留下了,可你卻容不下。”
張嫣然抖動著嘴唇,忽然叫道,“她是賤人。”
“她在我面前炫耀你的寵愛,炫耀自己的勝利,炫耀她的好運氣!”
“臣妾怎麼能容得下她。想仗著一個沒成型的孩子就來在我面前撒野,呵!”
“她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宮耀武揚威……”
“我給她的,她才能要,我不給她的,她拿了就是偷!”而偷東西都要該罰!
所以,她才借著雪才人的手懲治羅昭儀。
“那個孩子是我允許她懷的,可是我現在不允許了,自然要把孩子拿回去,至于她身死,那只能是她運氣不好!”
“你真是令朕刮目相看!”榮暄眉眼冷陌,神情譏諷,“不過,你似乎忘了,這宮里的主人是朕,而不是皇后你!”
“這金冊跟鳳印,朕給你,你才是皇后,朕不給你,你就是張氏!”
言罷,他轉身離開,聲音冷淡平靜。
與他而言,皇后與他早就陌路了。
這一趟,不過是為了心中最后一點不忍,可現在看來,皇后不值得。
男人大步離開,身后的太監捧著早就找到的鳳印金冊等物緊隨其后。
……
棲霞宮
他走進去時,屋子里的燈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顧綿綿穿著白色的寢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看到他進來后臉色冷淡無比。
“今晚夜色如何?”
“瞧著還好吧?”
榮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還好,倒是值得一看!”
顧綿綿臉色又陰沉了兩分,狠狠的捶打了下枕頭。
看到男人慢步過來,她眼皮子一翻,硬邦邦的道:“那你還睡什麼覺啊,直接欣賞風景就是了,睡什麼覺啊!”
“那怎麼行!”榮暄語氣平靜的在床邊坐下,伸手娶攬她當肩膀。
“床上還有美人相邀,朕可不能失約!”
顧綿綿翹了下嘴角,很快又抿直,“陛下剛剛不就是去見美人嗎!”
“哪里比的了美人你呢?!”榮暄把人攬在懷里,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這醋精,可真夠酸的!”
摁著她肩膀,兩人倒在床上,榮暄低頭,從女人的精致秀氣的鎖骨一路往下親吻。
窗外,夜色正濃,只看到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
……
次日清晨,皇后悄無聲息的離開皇宮,被送到寺廟里去。
隨后早朝上一封廢后的圣旨更掀起巨浪。
這怎麼就廢后了呢?
有人想反對,可是看看六部尚書,看看安王爺,那點反對聲,又很快消失無幾。
而廢后的的消息傳到后宮,眾人驚訝詫異無比
可是看著前朝一點動靜也沒有,德妃幾人躊躇再三,還是把那點不甘心壓下去。
那些朝中大臣都沒說什麼,她們這些婦人酸言嫉語又有什麼用。
況且人家可是有兩位皇子傍身。
一想到這個,幾人跟栽在醋缸里似的,渾身上下冒著酸味。
至于空出來的皇后之位,想也知道不可能輪到她們的。
果然,過了不久,陛下一連下了兩道圣旨。
一封是封淑貴妃為皇后,一封是立大皇子榮燦為太子。
這個兩封圣旨,大家早就知道,甚至對于立太子一事還隱隱期盼,如今也不過是口中感嘆幾句。
倒是后宮的德妃幾人,恨不得泡在醋壇子里。
……
十月初一,易嫁娶,是個難得好日子。
今日顧家人聚的齊,哪怕被調任邊城對顧綿綿一肚子氣的顧濟舟,今日都笑得滿臉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