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也不是特意耍她，早有準備地說，“就在大廳，客人不確定，需要多少酒你們自己把握。”

　　并不是限定越少越輕松。

　　按道理來說祝茵沒有這個權限接下這個單子，但她粗略一掃能夠看得出來，這位女客人很大方，桌子上開得那些酒都價值不菲。

　　她有些心動，“可以，后天中午我會將那二十二種酒配齊，希望你到時候能夠過來試樣，不過相對的，為了保證雙方的權益，還請你先付個訂金。”

　　顧曉點頭，起身跟她一同下樓。

　　在電梯里時，她手間夾著煙吞云吐霧，斜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認真思考的祝茵，忽然說，“你認識沈佳音嗎？”

　　祝茵瞳孔微顫。

　　她總算想起這個顧曉曾經在哪里見過。

　　之前有一次，在沈佳音的生日會上，因為沈南笙走得匆忙，忘記帶上給她的生日禮物，讓祝茵送過去，她的身份尷尬，沈南笙沒讓她從前門進去，而是讓在后門等著。

　　恰好她親眼看到顧曉和沈佳音在爭吵，吵得很激烈。

　　那時的顧曉表情冷漠，而向來跋扈任性的沈佳音卻站在月亮下哭得淚流滿面。

　　她沒有來得及看得太仔細。

　　應酬到煩躁的沈南笙直接將她拽到車里，不問青紅皂白地上去就親她，那時的祝茵還在自己騙自己，傻傻地認為他對自己情難自禁。

　　后來，她才想明白。

　　不需要詢問，自然也就不需要尊重。

　　她就是用來發泄的玩具。

　　祝茵垂著眸自認為自己表情平靜，卻清晰地從電梯墻壁上的倒影看見她那苦澀的臉。

　　顧曉與她并肩站著，自然也看到她的表情，面無表情地捏著香煙往她的影子上按去，火影炸開，像短暫的煙花。

　　被熄滅的香煙扭曲地掉在地上。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

　　顧曉單手插著兜往外走，干練的短發遮住她的眼。

　　祝茵微微皺眉跟了上去。

　　本來她打算去找張妍的，二樓一向由她來負責，豈料剛出電梯就碰到沈渡，對方正在打電話，看到她狹長的眼角上挑，自然地將人摟了過去，眼神肆意地在她身上掃蕩，“新衣服？”

　　祝茵將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淡淡地點頭，“嗯。”

　　“不錯。”沈渡挑眉，“就這樣，我忙著談戀愛呢，掛了。”

　　他從不吝嗇情話。

　　無意間的目光，無意間的言語都會讓祝茵覺得自己很重要。

　　她警覺地攥緊雙手并沒有將他的話放進心里，而是說到正事，“這位客人打算在SD舉辦生日會，時間就訂在三天后。”

　　聽此，沈渡朝站在旁邊的客人看去，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模樣，當看到對方時表情驟然一沉，“顧曉？”

第二十一章 爭取機會

　　顧曉淡漠著臉，平靜地抬眸。

　　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祝茵心頭緊繃，生怕自己好心辦錯事，不著痕跡地擋住兩人彼此之間無聲的交鋒，“這是我們老板。”

　　整個A市誰不知道SD是誰的產業。

　　祝茵這介紹得有些太白目，但在場的人都清楚她在擔心著什麼，顧曉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問，“訂金需要交多少？”

　　沈渡面色不善，薄唇微啟冷酷地說，“不接。”

　　他們兩個果然鬧過矛盾。

　　祝茵哪能想到自己這麼倒霉，難得想接個團體的大單子，就恰好碰到沈渡的仇人，她不想輕言放棄，拉著沈渡走到一旁，開門見山地直接問，“為什麼不愿意？這是送上門來的生意不是嗎？”

　　沈渡到沒有以私事作為理由，“SD不承接宴會。”

　　他們這是高級會所，常年無休，能夠發展到如今這番規模，雖說背后也有沈渡這個沈家人的緣故，但更多因為他們目標明確。

　　比起盈利，更傾向于情報交流中轉站。

　　而這點祝茵直到此刻才意識到，她羞愧自己的遲鈍，低下頭說，“我會向顧小姐解釋清楚的。”

　　“小可憐，”沈渡玩笑似地伸手要去勾她的下巴，祝茵避開，他也不惱，順勢用手指蹭了下她的側臉，臉上始終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油腔滑調地說，“我可不舍得讓你難過，既然你想去做那就去做吧，八里街那邊新開了一家分店，現在還沒開始營業，你要真想接就把地點換到那邊去。”

　　說這話時，好似一切都是為了哄她開心。

　　實際上沈渡比誰都現實，他身為沈南笙的侄子，從出生起就注定無法繼承沈家，雖說以沈家的資產讓他這輩子混吃等死都花不完。

　　但那個男人都夠接受連自己的事業都沒有？

　　SD的存在就證明他的野心。

　　可惜，一個城市只需要有一個SD。

　　想要開分店，就要分流，目標客戶群不能相似，而且光是這些人的情報還不足夠，往往造成影響的還是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

　　早在兩年前沈渡就想過要開一家平民級別的SD，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祝茵就是從底層爬上來的。

　　她很清楚那些人需要什麼，她表情嚴肅地正色道，“八里街的那家可以交給我嗎？”

　　沈渡微微瞇眼，“理由？”

　　“我需要錢，”祝茵從不遮掩自己的欲望，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而且我有能力將那家店做起來，你可以給我半個月的試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