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倒了一杯雙手捧到顧曉面前。
顧曉接過,淡然地輕抿,她早就認出了祝茵,之前不過是個秘書又怎麼可能懂酒,她會找祝茵幫忙籌劃生日會,也不過是另有所圖。
本來不抱幾分希望,當酒入了口時,卻滿是詫異。
她微微抬眸,深深地盯著祝茵看了許久,隨即語氣平靜地說,“繼續。”
呆在沈氏集團六年,哪怕祝茵從那辭了職,之前的聯系還是沒斷。
雖說沒有多大的用,但基本的信息他們并不吝嗇提供。
顧曉是顧家的小女兒,原本有個哥哥,前幾年因為車禍意外去世,她就成了獨女,日后顧家定是要交到她手中的。
如果說還沒成年時的顧曉是自由瀟灑肆意妄為的代名詞,自從哥哥去世之后,就是無盡的約束與孤獨。
想要學會品酒,需要將人生寄托其中。
而祝茵用的就是這招。
顧曉原本的輕慢逐漸消失,當祝茵介紹到十六歲那年的代表酒時,她出聲打斷,“不必再繼續,這樣就可以了,會場你看著布置。”
她起身要走。
祝茵也跟著站起身,“爵士樂可以嗎?”
宴會自然需要音樂。
顧曉轉身看她,眼眸深邃,“難怪南笙哥會將你留在身邊六年。”
她只留下這句話,可不可以完全沒有回答。
祝茵也沒收到她討厭爵士樂的情報,索性直接照著搬用,離生日會只剩下一天半,也就是顧曉決定得快,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在這麼緊迫的時間搞定。
新開的SD,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零渡’,從零開始的零,沈渡的渡。
店鋪開在八里街,家底擺在那里,會場不可能會小,沒來得及裝修,只刷了墻,是灰藍色的,像冬季傍晚的大海。
祝茵繞著會場上上下下地轉悠,很快有了主意。
基本的香檳塔得有,鮮花得有,氣球也得有,好在蛋糕是由他們那邊準備,沈渡說是由她安排,但真接下來之后,他也派了人過來幫忙。
“香檳塔放在那里?”艾米對這方面的工作還有些生疏,憂心地過來詢問。
祝茵往后退了幾步,目測了下距離,說道,“第五張桌子的中間,到時候把那個地方圈起來,專門用于壽星講話,樓下不需要特別布置,來得都是年輕人,給他們空間就行。”
她參加過幾次派對,心里已經有了雛形。
艾米聽話點頭。
祝茵下樓打算去后院看看泳池布置得如何,她剛出門,就遇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沈南笙正站在車邊打著電話。
黑色的邁克迪熟悉又令人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她抿著唇,快步離開。
“祝茵!”沈南笙喊她。
他掛斷電話,大步朝這邊走來,將近一米九的個子,雙腿很長,沒幾步就走到她面前。
沈南笙已經四天沒有見到祝茵了。
她瘦了許多。
“跑什麼?”他嗓子有點啞,帶著鼻音。
祝茵皺著眉抬頭,“你感冒了?”
沈南笙輕笑,“你擔心我?”
六年,習慣早已經刻在骨子里,無法忘懷,下意識地詢問讓她覺得難堪,聽到這跟嘲笑的問話時,臉色剎那蒼白。
祝茵冷笑著說,“沈總,別太自戀,我只是擔心你會傳染給我罷了。”
她說氣話的樣子很可愛也很明顯。
眼角帶著紅,眼神也閃爍,本該理直氣壯的,卻莫名心虛。
這麼多年,還是改不過來。
沈南笙以前嫌棄她態度的明顯,太幼稚,無法讓人信服,她本來就年輕還是個女人,合作的那些人自然而然地看輕。
每到這時,沈南笙就教她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祝茵一直都學不會。
哪怕到現在。
他眼神恍惚,好似回到從前,然而當視線落在她那可以疏遠的舉止上時,眸色驟然一沉,他沉聲地說,“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說謊時很假。”
祝茵抬眸看他,表情淡漠,“那跟你又有什麼關系?我已經辭職了,沈總要是沒什麼事,我還要去忙。”
她轉身要走。
沈南笙猛地擒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將她抓得很緊,就像剛買回來時最緊實的鉗子。
祝茵吃痛地皺眉,“沈總,麻煩你自重!”
她看他的眼神很冷,冷到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
沈南笙心情煩躁到快要爆炸。
他卻不得不強忍著,這是在外面,而且還是沈渡的地盤,在這里,祝茵并不是他的所有物,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暴躁到瀕臨發火。
他眸色沉得可怕,自認為冷靜地問,“顧曉要在這里舉辦生日宴是不是?”
第二十三章期待
祝茵雖然生氣,但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然而當他開口問到顧曉時,心陡然沉了下去,她自嘲地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果然如果不是有事,怎麼可能會想起她?
她表情驟然變化,沈南笙不明所以,態度依舊強硬,“告訴我時間。”
說是詢問倒更像是命令。
祝茵不認為自己此時還有什麼忍耐他的必要,態度冷得很,“這是客人的隱私。”
之前,她可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吩咐。
光是想到這種變化可能跟誰有關,沈南笙就無法冷靜,他忽然湊近祝茵,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呼吸彼此交纏,鼻尖都差點要互相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