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茵呼吸急促,“你想干什麼?”
她戒備卻又不受控地期待。
身體的余悸告訴著她歡愉的美妙,還有和這個人碰觸時的溫暖。
“呵,”沈南笙低聲笑了,眼神晦暗不明,捏著她的下巴譏笑著說,“祝茵,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你根本就離不開我。”
這就像是咒語。
詛咒她此生都無法翻身的咒語。
祝茵的心涼得可怕,她看著眼前的人覺得很陌生,就這樣會輕慢她的人,究竟從前瞎到什麼程度才會覺得他們兩個有可能兩情相悅?
誰會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動情。
她自嘲地冷笑,無情地拿開他的手,“就算毒藥再令人上癮,想要活著也必須舍棄,沈總,你就是毒藥,而且還是那種會喪命的毒藥。”
“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還不打算為愛殉情。”
愛了六年的人就算是想要放手也沒有那麼輕易,就像是從身上活生生地刮下一塊肉似的,痛不欲生,但她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
有那麼一刻。
沈南笙好像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手中徹底消失。
他隱隱心慌,卻笨拙到無法順清自己的感情,只簡單地認為是東西即將被搶走的不悅。
他在祝茵面前并不理智,甚至有些瘋狂。
他低聲說,“聽話點,要不然你一定會后悔。”
祝茵不以為然。
沈南笙緩緩站直,眼神冰冷,“你應該不想讓自己在床上那般放浪的樣子被你母親看見吧?”
“沈南笙!”
祝茵風中凌亂。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麼!
她死死地瞪著眼前人,“你是不是瘋了?!”
兩人認識的時候彼此都還年輕,正是青春旺盛,活力無限的年紀。
沈南笙對外表現的冷淡又克制,實際在床上又兇又狠,祝茵很賤,她歡喜于這份不同,好似唯有躺在他身下,看著他淋漓盡致的樣子,心便覺得從內而外的滿足。
她只有沈南笙一個男人,又不懂如何學習這方面的知識,笨拙又懇誠地,如同供奉高高在上的神明,極致的配合,試圖讓他滿足。
那些年的荒唐她不愿回想。
卻唯獨沒想到他會以此來威脅。
祝茵實在失望,她看著眼前人仿佛在看一場笑話,一場由她出演的笑話,她低聲說,“沈南笙,你就是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那失望的眼神讓本就心情算不上平靜的沈南笙越發暴躁。
他沉聲威脅,“你認為我不敢嗎?”
祝茵雙眼發紅地抬頭,“你想怎麼樣?你又想讓我做什麼?!”
她的眼中毫無情意,而是滿滿的恨意,雖然依舊讓沈南笙不爽,但總比眼里沒有他的存在要好,光是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種想法。
沈南笙就覺得荒謬。
他并沒有這麼在意,也決定不可能這麼在意!
“我要你回來,回到我的身邊。”內心明明是那般堅定,說出口的話卻截然相反。
祝茵連絲毫的猶豫都不曾,“不可能!”
剎那,沈南笙周身的氣壓變得凝固,就像是深冬時被凍得結結實實的湖面。
他緊抿著薄唇看著她,“哪怕我將那些照片發給你母親?”
“對,哪怕如此,”祝茵太堅決,態度決斷到不顧一切,“我情愿去死,也不會再回去。”
聽此。
沈南笙笑了,笑得分外大聲。
他連連說,“好,好得很,這話是你說的,祝茵,千萬不要后悔。
”
她不會。
就算真后悔,她也會在做出行動之前殺死那樣的自己。
“茵茵。”
二樓的艾米擔憂地喊她。
沈南笙的外貌出眾,剛在樓下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當看到他徑直朝著祝茵走去,雖然羨慕但卻覺得理應如此。
祝茵那麼優秀,何該讓人喜愛。
他們湊在窗前看,本來是為了看他們秀恩愛,結果看著看著發現有點不太對勁,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像是情人倒像是仇人。
艾米實在擔心他們會突然動起手,站在樓上憂心仲仲地往下看。
祝茵轉身抬頭,安撫地說,“我沒事,你們先去忙。”
沈南笙冷笑著道,“你就自甘墮落到這麼快就能跟那些人同流共污?”
他生來尊貴,含著金湯勺出生,還不記事就被眾人捧著慣著,哪怕隱隱能夠理解些什麼之后,雖然學習辛苦,但上到沈渡父母下到那些相差無幾的侄子侄女都從心里敬著他懼著他。
他被賜予‘沈南笙’這個名字開始,就注定要擔負起整個沈家的重任。
沒人會關心他需要什麼,是否開心是否難過,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沈南笙絕對不能被打垮,他就是沈家的定海神針。
稍有動搖,就會引起地震。
因此沈南笙克制,理智,他就跟快要脫俗似的拋棄七情六欲,直到后來,他遇見了蘇柔,那是唯一將他當做同齡人看待的女生。
在蘇柔眼中,他只不過是個叫沈南笙的人。
那刻,沈南笙找到了生存的意義,他甚至連對方的姓名,家世都不知道,就瘋狂地迷戀上她,或者是迷戀上她眼中的自己。
可惜被深愛的人總是容易恃寵而驕。
蘇柔哪怕知道沈南笙是她最好的選擇,卻依舊控制不住地耍小性子,她想被人哄著被人寵著,而沈南笙并不是那種會毫無底線縱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