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一撒,人就跑出去了。
但沈南笙手臂上還殘留著她剛才的余溫,想到某個回報,他難得的沒有臉黑,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祝茵將零渡那邊的事情交給了艾米打理,自己則一心照顧母親。
這天早上,她照常出來買早飯,卻在連廊的頂頭看到一張熟悉的人臉。
沈維。
他鬼鬼祟祟,東張西望,徘徊于沈老太的病房前,嘴里嘀咕道:“這都是蘇柔出的餿主意,冤有頭,債有主,您要找就找她去...”
離著太遠,祝茵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過。看他樣子,倒是像極了愧疚之人的禱告。
她下意識的躲在了墻體后面,不禁想。
沈維想干什麼?
他當眾撒謊,理應不希望沈老太醒過來。
他特意挑病房里沒什麼沈家人的時候來...
壞了,祝茵心一緊,要出事了。
但她不敢貿然沖上前去阻攔,沈維是個成年男子,萬一他狗急跳墻,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沈維前腳剛推門而入,祝茵連忙小碎步緊跟,到了沈老太病房的附近。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從門上那一塊玻璃上,看到屋內的場景。
沈維到了床邊,竟然一把將沈老太的呼吸面罩給摘了下來!
緊接著,沈維近乎慌亂逃竄的往外跑。
祝茵心要從嗓子眼兒蹦出,連忙躲了起來。
確定腳步聲遠去,她才一刻不敢耽誤的溜了進去。
床上的沈老太已然面部微微發紫,一副有上氣沒下氣的樣子!
祝茵連忙按下了墻壁上的呼喊醫生的按鈕。
匆匆趕來的醫生團隊忙了好一陣子,病床上的沈老太面色才好轉了一些。
醫生自是判斷出這是呼吸面罩被摘下導致的,祝茵沒實話實說。
一來打草驚蛇,二來,沈家覺得家丑不可外揚。
再說,就算要管,那也是沈家人管。
她就說不小心碰掉的,這幾個醫生若是知道她來看過沈老太很多次,怕是早就報警讓人把她抓起來了。
挨了一頓罵,醫生走了,祝茵退出房門,想要拿手機打電話把沈南笙喊過來。
卻看見了樓梯口的沈維。
更讓祝茵驚訝的是,他居然和蘇柔在一塊。
她不天天粘著沈南笙,反而和沈維一起謀劃怎麼殺了沈老太?
但是有一點說通了,沈維明顯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剛剛摘完氧氣罩甚至顧不上確定沈老太的死忙就慌亂跑出來,他敢做這樣的事情,大概就是受了蘇柔的挑唆。
祝茵想到之前被喊去警察局的事,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和她有關系。
這兩人就在跟前,她自己調查一下。
而此時的蘇柔真是想提著沈維的腦袋把他按回沈老太的病房。
“你說現在怎麼辦?我剛剛看到醫生從沈老太的屋里出來,那說明人根本就沒死!要不然就得推著白布出來了!”
沈維六神無主,慌慌張張,完全沉浸在事情馬上就要被揭露的恐慌中,他近乎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蘇柔:“我沒這個膽子,我怎麼會知道醫生來的這麼及時?蘇柔,讓我走,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他們會抓到我,然后殺了我的!”
蘇柔看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一臉的嫌棄,她咬牙不容拒絕:“你現在就重新去再殺一遍,按照我說的去做!一直看到她咽氣再給我回來!”
沈維連連搖頭,樣子急的好若要哭出來一樣。
他想跑,蘇柔死命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威脅的說道:“沈維,今天僅此一次的機會,沈家人馬上就會發現沈老太出事了,到時候他們提高警惕,你就沒有動手的時候。”
“新罪加舊罪,我看你后半生就滾到監獄里去吧!”
蘇柔就像一只纏在他身上的毒蛇,死命的捆住了他,沈維唯恐自己的動靜太大,引來別人的的猜忌,他此時如同一只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神經大亂。
兩人的聲音雖然就刻意放下,但這畢竟是早上,醫院里此時本就安靜。
祝茵在一旁連呼吸都放的很輕,她聽的一清二楚。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親耳聽見蘇柔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著沈維去殺沈老太時,她因為人心的險惡而感到膽寒。
簡直就是畜生。
那邊的沈維實在是被逼急眼了,轉過身來瞪著蘇柔,聲音依舊顫抖,卻難掩憤怒和質疑:“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動手呢?”
沈維沒有假借旁人的手是因為他膽子小,懦弱,信不過別人。
可蘇柔呢?
他吐出幾個字來:“你不過是想把我當槍使,自己干干凈凈的,蘇柔,你還要落得個我幫你殺別人的好處,你覺得公平嗎?”
后話說出口的時候,蘇柔差點想殺了他。
這個蠢貨!差點就蠢到把祝茵二字說出來!這里畢竟是在外面,他居然什麼都往外面說!
她氣急敗壞,卻沒不好發作。
沈老太必須死,因為她死了祝茵順理成章的就是兇手。
她必須得哄著這蠢貨去把事辦了。
她緩了緩面色,好聲好氣的說道:“我已經叫人把這個時間段的監控毀壞了,現在沈家人還沒來,你只要去做,以后就無高枕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