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茵不甘示弱,張口就朝他的虎口咬去。尖銳的虎牙插入皮膚,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
男人被疼的悶哼一聲,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掙開她,由著她越咬越緊,還順勢捂住了她的嘴。
男人努力地柔和氣場,讓祝茵感覺不到惡意。良久,祝茵慢吞吞地松開了口。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祝茵這才被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男人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愉悅,但那又不純粹,其中摻雜著其他莫名的情緒。
“你躲什麼?他們已經走遠了。”
熟悉的聲音,讓祝茵眼眶一紅,覆天蓋地的委屈襲來,逼得她險些落下淚來。
祝茵顫著聲音,借助著房頂漏進來的點點光束,終于看清了男人的臉。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第一百零六章禮物
沈南笙靜靜地望著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他隱約記起祝茵被挾持時,她也是這麼看著自己。
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收拾好,他一把拉回了祝茵。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比剛剛更近。
紅暈染上臉龐,祝茵剛想推開他,就聽到他痛苦的悶哼聲。
她連忙往后退了退,目光關切地望著他。
“怎麼了?剛剛扯到傷口了嗎?”
沈南笙本來想搖頭,但一對上祝茵憂心的目光,他頓時改主意了。
沈南笙沉重地點了點頭,捂住左肩不吭聲,冷汗自額間直下,看得祝茵霎時揪緊了心。
她慌亂地抓緊了沈南笙的衣袖,輕蹙著眉,微抿著紅唇。
“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先去附近的診所看看吧?”
沈南笙嘴角擒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動作緩慢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吐出兩個字。
“回家。”
這兩個字猶如當頭一棒,頓時讓祝茵清醒了不少。
她和沈南笙哪有家?不過是,沈南笙想讓她跟他回那個小莊園罷了。
由于身體靠的過近的原因,對方灼熱的體溫傳來,溫暖了受到驚嚇的心臟。但祝茵眼底的溫度卻依舊。
沈南笙越靠越近,周圍空氣的溫度逐漸上升,界線變得曖昧不清。
而這一切,祝茵都恍若未覺。她第一次帶上了面具,笑盈盈地看著沈南笙的靠近,似乎一切如舊。
但唯有眼底不斷交織變化的冷漠與痛苦,揭示了她內心的煎熬。
沈南笙依舊靠著她身上,語氣半是警告半是不滿。
“你怎麼不注意安全啊?要不是我剛剛路過,你一個人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多危險。”
祝茵的沉默,并沒有引起沈南笙的關注。
從他這個角度,依舊可以看到她含笑的嘴角,帶著令人心安的弧度。
沈南笙跟平日里并無二致,他伸手攬著祝茵,從陰影里走出。
在外面焦急等候的司機一見到兩人,就連忙迎了上去。
祝茵不發一言的怪異,令司機不敢亂動,只能用眼神詢問沈南笙。
沈南笙見狀,也只是皺了皺眉,冷漠的吐出兩個字,就拉著祝茵上車。
“莊園。”
司機絲毫不敢怠慢,一踩油門直奔而去。
祝茵對著司機輕輕一笑,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這熟悉的笑容削減了那份怪異感,司機嘟囔了幾聲,也沒有再深究。
一路上,祝茵時不時憂心沈南笙的傷口。
沈南笙垂眸看著這個滿眼心疼的女人,難得緩下了語氣去哄她。
“沒事,休養幾天就好了。”
或許是記起上次她的不告而別,沈南笙小心眼地提醒了她。
“就是要辛苦你在莊園這幾天照顧我了。”
他故意咬重了“照顧”兩個字,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祝茵紅了紅臉,也想起了上次在醫院的那一幕,撇開頭不去搭理他。
在沈南笙看不到的角落,祝茵眼底的笑意褪去,糾結占據了主峰。
無論如何,如果想要讓媽媽接受到更好的治療,就必須依靠沈南笙。
而她對沈南笙的那份感覺,早晚會隨著時間而淡去,變得無足輕重。
現在,沒有什麼比媽媽的病更重要了。
祝茵眼里閃過一絲痛心,心臟處隱隱發緊,那是她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沈南笙已經訂婚,他有了門當戶對的愛人。
而她祝茵,很可能會再一次因為讓沈南笙受傷,而面對來自沈家人的討伐。
到時候,她極有可能再次陷入絕境,只能卑微的去乞求他人。那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祝茵打定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在沈南笙的事情里獨善其身。
莊園
祝茵不等沈南笙下車,先一步打開了車門,與近處的龐然大物相望著。
她深吸一口氣,默默的站在原地,替沈南笙打開了車門。
沈南笙開始臉色有些難看,見她乖巧拉開車門的模樣,也沒有再計較。
他大手一攬,直接將人摁在懷里,帶著往里走。
祝茵溫順地呆在他懷里,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順從地往里走。
突兀地聽到沈南笙低沉的嗓音在上方響起,祝茵身子一僵,一時沒有說話。
他說:“祝茵,我現在已經和蘇柔訂婚了。”
哪怕早已知道這個消息,可當祝茵再一次真正從沈南笙口中得知,她依舊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