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求你救救我父親!救救蘇家!......。。”
沈南笙一想到祝茵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事見發展,一邊暗自推動,就不想敗壞她的興致。
“蘇柔,你找錯人了。”
蘇柔磕頭的動作驀然一頓,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她的視線從他臉上一寸寸地掃過去,卻沒有看到往日里半分的憐惜,連憐憫都沒有。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柔包容的沈南笙。她不禁瑟瑟發抖。
一只臟兮兮的手捉住了沈南笙的褲腳,也只敢小心地捉出一塊。
蘇柔揚起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頭貼在沈南笙的膝蓋上,目光帶著乞求。
這是過往的沈南笙最不能抵擋的眼神,卻也是如今的沈南笙最厭惡的情態。
“南笙……你別生氣,我當初不是故意騙你的……只要你救救我爸,救救蘇家,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南笙認不出來這個可憐兮兮的人是蘇柔,他印象里的蘇柔是溫柔體貼,自信善良的。
而不是個撒謊成性,惡毒成癮,為了一己私欲,迫害無辜人,傷害他家人的蘇柔。
更不是眼前這個不懂自尊自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蘇柔。
或許他從來沒有認識過蘇柔,他所見所聞,只不過是蘇柔捏造出來的一個完美的沈夫人。
這讓沈南笙感到惡寒,自祝茵指出蘇柔假孕一事,沈南笙就不會再插手她們之間的事。
那是祝茵心中的恨意,他無權阻攔祝茵發泄心頭之恨。
但他沈南笙能做的也不少。
他將蘇柔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是他留給她的最后的體面,給蘇家大小姐的體面。
蘇柔卻以為沈南笙心軟了,高興地揚起頭看他,眼底的惡念一閃而過。
沈南笙盡收眼底。
“蘇柔,我們解除婚約吧。我不會插手蘇家的事,你來找我也無用。”
名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潰,蘇柔拼命搖著頭,瘋狂后退,對著沈南笙開始大喊大叫。
“我不同意!沈南笙,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你都忘了嗎!我對你那麼好!”
沈南笙容忍著她逐漸尖銳的聲音,聲線始終保持著冷淡,就像是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蘇柔,兩家的合約我已經讓人去草擬了。”
蘇柔怒吼的動作一頓,她連忙再次跪下,匍匐到沈南笙腳步,干脆死纏爛打。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簽那份合約!”
蘇柔的聲音吸引來白蘭,一見這場景,白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一巴掌甩了上去。
“蘇柔!你還是要點臉吧!趕緊把合約簽了!別在這丟人現眼!當初我真是看錯你了!”
這蘇柔真是他們沈家的災星,迫害了佳音還不夠,現在又來耽誤南笙。
蘇柔僵硬的扭過頭,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一個碩大的紅印在她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目。
白蘭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留下眼底的厭惡。
“蘇柔,我念在你和南笙之前有過一段感情的份上,孩子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但你也要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四個字,對于她這個落魄的蘇家大小姐而言,何其可笑。
上流圈層要她明白的自知之明是,她登不上大雅之堂。
沈家要她明白的自知之明,是趕緊退婚,保留蘇家大小姐的最后顏面。
可是……蘇家都要毀了。那她這個蘇家大小姐又有什麼用?
曾經她引以為傲的身份,現在成了眾人避如蛇蝎的笑柄。
蘇柔覺得太顛倒了,就像是一場惡夢,哪怕是在夢里,沈南笙也不能放棄她!
她跪著朝沈南笙爬去,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角,滿臉淚痕的仰頭望著他,嘴唇抖動著。
沈南笙明白她的目的,他只是冷漠的一點一點將衣角從她手里抽出,再將它撫平。
蘇柔盯著那處,怔怔地發呆。
白蘭耐心耗盡,揮手叫來家丁,準備將她扔出去。
突然意料橫生,家丁的手指尖還未碰到她,蘇柔卻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白蘭被她嚇了一跳,沈南笙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探了探她的鼻息,細微到幾乎察覺不到。
沈南笙心里一緊,對著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吼道:“還愣著干什麼!叫救護車!”
醫院
沈家亂成了一鍋粥,蘇青峰被警察帶走了,黎海琴是個扛不起大梁的,被嚇得六神無主。
蘇柔此刻又在急救室里,卻愣是沒有一個蘇家人來過問,連醫藥費都是沈南笙墊的。
醫生摘下口罩,臉色凝重,開口就是驚雷:“沈先生,蘇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沈南笙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蘇小姐的胃癌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目前,我們只能靠醫藥進行遏制,無法根除。”
白蘭原本的怒氣消散了個凈,神情略微復雜的朝急救室里瞥去一眼,半晌,啞然無言。
到底都是為人母的,白蘭說是看著蘇柔長大也不為過,見她已經落魄成這樣,實在不忍心再對她下手。
“唉,還真是造孽。病成這樣,家里又沒個能照顧她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