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陪你走了兩步就要分開。
祝茵摸著孩子的頭發,她道:“我希望我能陪著這個孩子久一點,再久一點。”
直到他長大成人,直到他牽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手讓她同意他們的婚事,直到他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長得像他,也跟沈南笙很像。
直到她奄奄一息時,他的淚水灑上她的面龐,直到她在天上觀望著他也已經風燭殘年。
祝茵看著孩子的臉,似乎就已經想到了他的一生,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他將如何度過,這其中太多期待,更多的是憂慮。
身為人母,祝茵總覺得自己沒法像從前那般瀟灑了,她有很多顧慮,她現在有了孩子了。
沈南笙道:“茵茵,我們會陪著他很久的。”
沈南笙現在什麼話都順著祝茵說,祝茵說什麼都對,成了十足的老婆奴。
祝茵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詞能用在沈南笙身上,畢竟沈南笙這種人,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而且不管多少人反對,他要做什麼沒誰能夠阻止,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忽然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呢?
想想真是神奇,要是沈氏的員工見到沈南笙是如何對待她的,大概會驚掉下巴吧?
祝茵這麼想著,覺得有些好笑,所以就笑了。
沈南笙看著她帶著點虛弱的笑容,像是被雨水浸濕的蒼白梨花,柔美而脆弱,卻讓人見之難忘,想將這脆弱輕輕捧在手中,唯恐她再立濛濛細雨中,不惜冰雪色。
沈南笙道:“你笑什麼?”
祝茵道:“我笑,我們現在這樣,像是一個故事的最后結局,公主跟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從前聽過,公主跟王子的結局之所以會停留在這里,是因為戀愛是幸福甜蜜的,但是婚姻卻是一地雞毛,所以不便讓人知道,因此只寫到這里。”
她去看沈南笙的表情,只見他輕輕一笑:“不會的。只寫到這里是因為花開半好時,酒到微醺處。”
他認真的說:“這是因為小說故事創作的必要性。而且童話故事是寫給小孩子看的,小孩子不知道婚姻的沉重,所以作者才會不寫。”
祝茵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沈南笙道:“你問的問題,說的話,我都會認真對待。”
祝茵想了想,道:“沈南笙,我現在生了孩子,以后我們會經歷七年之癢,會因為孩子爆發各種或大或小的戰爭,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就是我們應該離婚的時候了。”
沈南笙依舊道:“不會離婚,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祝茵覺得沈南笙說這話的時候,像是一個固執的小孩子,她覺得沈南笙雖然在商場上叱咤風云,可到了感情上,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只憑著一腔愛意熱忱來去如奔不知疲倦的用一雙滾燙的手去融化一顆冰冷的心。
數九寒天里,他也如此的不知疲憊。
可是祝茵身為女人,對這件事情敏感也要早熟的多,她對于愛情,總是敬而遠之,她想當個清醒的旁觀者,因此從不去涉足。
第二百七十六章 發現
愛情對于她來說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她無法繞過尖銳的劍尖握住劍柄。
祝茵所以害怕,所以擔憂。
沈南笙道:“我們的孩子很健康,他很好。”
祝茵笑著笑著就忍不住哭了,她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溺人捉木終于游到了彼岸,是劫后余生,抑或者戰勝功成。
沈南笙抱住祝茵道:“別哭了,一切都很好。孩子很好,醫生說你也很快就能出院了。只是有些產后恢復需要在醫院調養一會而已。”
祝茵想自己沒法當這不過是完成人生的一步,無法當成是完成一個任務。
只因那是一個活生生的,跟她一樣有生命有感情有思想的人類。
祝茵很少哭的這麼傷心,沈南笙安慰了她一會,漸漸的也由她哭泣。
祝茵以后都不想生孩子了,她有這一個就夠了。
常歡歡早上來,見到祝茵兩只核桃一樣的眼睛,就知道她昨晚肯定是哭過了,她道:“茵茵,你就放寬點心吧,你看看我現在,我也生孩子了,我也沒怎麼樣啊,我跟你是一樣的,茵茵,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站在你這一邊,我們的處境也都是一樣的。”
祝茵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沒法忍住。”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沒有經驗,匆匆忙忙就上了手術臺,壓根就一點準備都沒有。
懵懵懂懂的疼痛過后把孩子給生了下來,她懷胎十月,現在都還沒見到孩子一面。
祝茵道:“歡歡,你幫我把孩子抱過來。”
沈南笙不知為何一直不允許她看孩子,一會說她現在需要休息,一會說孩子早產需要休息。
祝茵看不到孩子心里很是擔心,她必須要馬上確認一下孩子的情況,但是沈南笙態度堅決,她只能在常歡歡這里下手。
常歡歡一提起這個,也難為的道:“茵茵,你現在先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