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的五年,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他們曾經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姜妍原本以為沒有宋天成在他身邊,他會活得一塌糊涂,但是卻并沒有,為什麼沒有呢?
江炎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此刻靜下心來捫心自問,江炎突然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個夜晚,宋天成沒有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陳小浪拉了姜巖追到機場,他們在扶梯上見了最后一面香煙,心如刀割,以為自己就此會死去。
可是他卻沒有,他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以前活得更好。
他變得更堅強,更獨立。
這一切都拜宋天成所賜,他是不是應該感激他呢?
宋天成見姜巖低頭不語,有些誤會,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江炎一愣,抬起頭看著宋天成恨你,宋天成點點頭,我當初就那樣拋下你,不過而去。
現在你要恨我,打我,罵我,我都能接受。
江炎想了想,對宋天成搖搖頭,我并不恨你。
輪到宋天成一愣了,你不恨我,江炎點點頭,我不恨你。
對呀,他真的不恨他。
此刻姜巖對宋天成既沒有愛也沒有恨,恨一個人也是需要力氣的,他沒有那樣的經歷。
說到底,姜巖對宋天成不再有任何感情,也許這才是最讓人覺得恐怖的吧。
宋天成儼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呆的看著姜燕的雙唇在顫抖,你不恨我,你對我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了。
香煙看著宋天成,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他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這段感情完全放下的呢?
而且放得如此的干凈徹底。
姜巖黯然地對宋天成說,對不起,我沒有等你。
宋天成離開的那個晚上,姜巖追到機場,兩人在扶梯上最后一次見面,宋天成對姜巖說了一句唇語,姜巖頓時淚如雨下。
宋天成當時說的是等我回來。
宋天成此刻臉色蒼白,他勉強笑了笑,我怎麼好意思聽你說對不起,你并沒有給我任何承諾,我也實在不配讓你等我。
姜顏點點頭。
宋天成能夠這樣講,令他如釋重負。
他對宋天成說道,那麼就這樣吧,就這樣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未來彼此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年少的時候碰到那個人都會以為他就是自己會用一生去廝守的那個,確實沒有想到一生竟是這樣的漫長。
江炎轉身想走,宋天成卻又一把拉住他。
江炎回過頭卻見宋天成淚流滿面,他顫聲問道是從什麼時候起你不再愛我了。
姜巖沉默半晌才說道,你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本來以為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一定是好不了了。
但是人是有一種很奇怪的韌性的,我竟然慢慢的就熬過了那段日子。
我的家人、朋友、同事也一直的陪在我身邊,給了我很強的力量,如果我還不能好好的,我就覺得太對不起他們了。
宋天成問道是不是喜歡別的人了?
姜巖一愣,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張臉,他不禁臉一紅,姜巖撥開宋天成的手,輕聲說道,這與你無關。
姜巖再次轉身離開。
宋天成這一次沒有再追上他,望著江炎的背影默默流淚,活該,這都是他自找的。
當初他為了彌補自己年少時的朦朧之愛,選擇放棄姜巖,他以為姜瑩會等他,但是姜巖卻沒有。
而現在他是再也不能把姜瑩追回來了。
江炎走在路上,不知為何,他心情卻很是放松,似乎一直以來那種莫名的惆悵頃刻煙消云散了。
腦海里陳小浪的臉越來越清晰,蕭炎不禁摸出電話,撥了陳小浪的號碼,陳小浪很快接通。
喂,你在哪里啊?
我在江城的菜市啊,幫師傅拿貨哦,江炎有些失望。
陳小浪聽出姜巖語氣之中的失望,嘿嘿一笑,怎麼你想我啦,去你的那打我電話是干什麼?
沒什麼,突然想到你去給你打電話了,那你又不承認,想我。
姜巖臉又紅了,匆匆說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講了。
就這樣吧,他掛了電話,心里浮現一絲甜蜜。
第二天一大早,警局又接到報警電話,報警人是一位在河邊晨練的大爺,大爺說道,河岸邊上有人死了,你們趕快派人來啊。
死人這麼大的事兒,警方不敢馬虎,立刻派民警趕去現場。
此刻河岸邊已經圍觀了一大群人,看熱鬧的人中還有不少在打電話,快來看這里死人啦。
報警的大爺正在激動地給大家描繪他所看到的情況。
我昨天晚上出來散步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這個人坐在這里了,我當時以為他坐在這休息呢,唉,我敢肯定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死,因為他還對我揮了揮手。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啊,因為我并不認識他,我以為啊,他在跟我打招呼,也朝他揮了揮手,然后我就走掉了。
我當時覺得這個人好奇怪啊,這麼熱的天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穿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沒想到我今天早晨出來晨練,又在這里看到他,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一動不動了,我走過去喊了喊,他依然沒有動靜,我看他臉色蒼白,好像也沒了呼吸,猜想他肯定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