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對我動手!反了天了!”
林奶猙獰著臉,雙胞胎怕的撒腿就跑。
“一定是老三媳婦教的,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哎呦,哎呦。”林奶痛的齜牙咧嘴,艱難爬起來。
林奶走動一下痛一下,“老大家的去醫院到現在還不回來,跟死在醫院里似的。老三家的去洗個衣服,跟掉了河里一樣,半天不回來。”
老頭子病了躺床上,林家一大家子人愣是找不出一個幫把手的,活還得自己干,林奶這輩子就沒遭過這麼大的罪。
哪怕民國時被賣去沈家做小丫鬟,沈家大財主,活少錢多衣食無憂。
后來沈家散了,林奶背地里摟了不少錢,嫁給小廝林旺財一同回了鄉下。
手里有錢、上頭沒婆,兩年生一個娃為林家添香火,老頭子給她好吃好喝的。
兒女長大她又當家做主,便是婆媳斗法她都沒吃過大虧,其中一雙兒女更是有大好前程。
一輩子順順利利,臨到老了卻遭這麼大的罪,都是死丫頭害的她!
果然算命先生說得對,死丫頭克她!
死丫頭出生那年她就得了場大病,差點就沒熬過來,兩年間大病小病不斷。
后來來了一個算命先生給她算了一卦,說家里有個子孫克她。
死丫頭是鳥她是魚,虎視眈眈要叼了她,一惹她不高興就要啄幾下,所以這兩年她才大病小病不斷。
死丫頭日子過得好,她就要倒大霉、倒血霉。
當時她就該將人溺死、掐死,再不濟也丟山坳坳里去。
可惜算命先生攔著說好歹是條人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造孽對子孫后輩不好。
算命先生給了她個法子說能壓住死丫頭的邪氣,每幾年都悄悄過來一次瞅瞅情況,順便給她幾尺紅布和幾張黃符。
過去十幾年死丫頭被壓的慘兮兮的,林家平平安安從沒出過岔子。
如今這法子好像不管用了,死丫頭將林家折騰散了,自己日子越過越好,他們一大家子卻因她遭罪。
想找算命先生林奶也不知道去哪里尋人?
這算命先生也是一個本事不到家的,十多年了也沒能將死丫頭給整壞,羊拉屎一樣拖拖拉拉的。
還說啥子燕兒的命比絹子富貴,名字前面添個“白”字旺上加旺。要不是因為這,她哪能容得下個丫頭片子去念高中。白燕白宴,吃喪席呢?林奶歇了讓算命先生給絹子換名字的心。
想起絹子,林奶便是一陣心絞痛,也不知道她在里頭過的怎麼樣?
都是死丫頭搞的鬼!等下次再見到算命先生,說什麼也不會再放過死丫頭!
“嘶--”菜刀切到手指,林奶倒抽一口冷氣,罵咧咧道:“諸事不順喝口水都塞牙縫,逢年過節白給祖宗燒了那麼多香了,自家子孫都不知道庇護。”
林家村尾,林母看著突然回家的女兒,“發生了啥事?”
“娘,沒事,估摸著月事要來了有些不舒服,請了半天假。”
今天情緒的大起大落,恨人也是需要力氣的,精神太疲倦了,林千雪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睡便是日落星墜。
醒來后,林千雪撐著下巴坐小板凳上,都有些分不清時辰。
“千雪你這一覺也太能睡了,都第二天早上了。”林母端了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過來,“趕緊把它喝了。”
半下午就開始睡,足足十五六個小時,林母想叫人起來吃晚飯,結果被小柳給攔了下來。
聽說女兒來月事不舒服,小柳大晚上的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罐上好的紅糖,用筷子攪上一團沖水喝最好。
女人家月事痛一次以后就常常痛,以前千雪沒這毛病的,一定是上次落水給造成的,林絹真是個害人精!
“早上我給你貼了餅子吃,昨天你睡著了地鍋雞也沒弄,留著今天做給你吃。”
林母見女兒慢吞吞的,直接伸手摸了一下她額頭,不燙。
“千雪,你要是今天還不舒服,留在家里歇一天。小柳說他去紡織廠替你打聲招呼。”
林千雪搖了搖頭,該震驚痛苦的昨日已經震驚痛苦完了,人不能沉湎過去。
林千雪瞬間打起精神,晨光熹微,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大清早去縣城路上遠遠便瞧見了林奶,“阿奶你是要去城里啊?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死丫頭心黑的很,又想使壞,這次她才不上當!
“不用。”缺了兩顆牙的林奶,埋頭蹬著小腳往前走,最近家里頭遭了天譴一樣,壞事一件接著一件。
白燕進醫院,老大家的去醫院照看,半天功夫將自己當添頭給搭里頭了,孩子落了下來。害得她這把老骨頭去醫院伺候人。
醫藥費都交不出來還一個一個往醫院送,林奶又急又氣窮的焦慮。
林千雪如今是每看一次林奶就礙眼一次,總想做點什麼。
林千雪將林奶甩在身后,打開交易所買了一瓶永久脫毛膏,將它摻在洗發膏里面,用個袋子裝好又往里面塞了五毛錢直接扔路邊草叢上,林千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