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機緣巧合,我爹可能這輩子都被杜鵑賊蒙在鼓里,一生一世都不能孝順親生父母一日。
為一己之私拆散母子枉顧天倫,如果這只是糊涂,那天底下就沒有無情無義之人。
認賊做母,以“賊”為道,才是最大的不孝!往后人人有樣學樣,世界豈非亂套。
大伯三叔,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有思想能明辨是非。
如果善惡不分,丟棄道德、底線,那和畜生有什麼差別,你們說是不是?”
林大伯林三叔臉頰痛,感覺被打了一巴掌。
女兒為他沖鋒陷陣,他怎麼能扯后腿。他是愚孝,如今孝都不存在了自然不必愚。林父翻江倒海,滿嘴苦澀,“我就想知道我究竟是誰家的孩子?親生父母又在哪里?”
林奶嘴巴黏了膠水一樣,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杜鵑賊你好好想想是在這里說還是進派出所說,早說晚說都得說,林絹在里頭說不定還想要個伴。”
上次“下毒”審問林奶烙下了病根,這輩子都不要被關進去了。
林奶對派出所恐懼、對林千雪也恐懼,吃過虧上過當,只要林千雪有機會肯定把她往死里整,派出所進得去出不來,林奶下意識把林千雪的威脅當真。
“我也不曉得。”
“不曉得?騙鬼呢,不曉得你會放心把一雙兒女交給人家。
嘴里沒一句真話,你這樣的人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非得用老虎鉗鉗你嘴巴才曉得痛。”
下一秒,林千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鐲子,林奶瞳孔一縮,“它怎麼在你手上!”
死丫頭究竟還知道多少秘密?她打哪曉得的?
“我撿到的,你這麼激動是因為這個鐲子和我爹有關吧,鐲子的內側還有印記圖紋。”
林千雪說話時緊盯著林奶,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反應,果然剛剛的猜測是對的,這銀鐲子和他爹有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不招!”
林奶心理防線崩潰,“是顧家!我們的孩子是顧家的。”
一旦說了便也沒再隱瞞。
“我以前在沈家當過丫鬟,顧家小姐顧臻是沈家的表小姐,我以前見過。
后來沈家散了,我也離開了省城,有次我進縣城賣東西碰見大著肚子的顧小姐,我想打秋風,她給了我很多錢說來我家生孩子。
孩子差不多大小,后來不知怎麼的我就包錯了孩子。
顧小姐走后我想過去找她要回孩子,可是他們搬家了,這四十年我也沒見過兩個孩子。”
林奶心底也悔,但她不后悔偷換孩子,顧家大富大貴人稱顧半城,她的兒子被顧大小姐養著,絕對會有大有出息。
林奶只悔恨當初應該安排的再妥當一點,不然這麼些年也不至于音信全無。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林千雪可不相信什麼無意中抱錯孩子。
“那這銀鐲子呢?”
“這是顧小姐給我的,是她特意從手上摘下來給我的,銀鐲子還有顧家特殊的印記。
她說收養了二妮,緣分一場便給我一個信物,將來有什麼困難可以上門求助,可惜不到一年顧家就樓去人空了。”
眼見榨不出更多的消息,林千雪反手將她給舉報了。
“你說過會放過我的!我都已經告訴你真相了,你說話不算數!”當天林奶被帶走,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這人老奸巨猾,偷梁換柱四十年滴水不漏,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沒有隱瞞,必須公安同志審問過后我才相信。”
林奶這樣狠毒的人不配得到寬恕。
屋漏偏逢連夜雨,林家女人關的關、病的病,白日被刺激到的林老頭當晚中風,沒人及時察覺,第二日早上發現時,林老頭小半邊身體都癱瘓了,凄慘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林奶造孽,糟心的卻是別人。
“千雪,你爹將自己關房間里半天了。”林母擔憂不已。
“娘你給爹一點時間冷靜一下,不破不立,等爹想通了就好了。”
四十年的時間差,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若是換成林千雪也得崩潰。
這世界很殘忍,壞人作惡哪怕惡有惡報,那被他加諸過傷害的人,能時光倒流完好如初嗎?更可怕的是惡沒惡報。
說句殘忍的,她爹這輩子的前途和輝煌人生,都被粉碎的一干二凈。
林千雪站在門口喊了一句,“爹,你還有我和娘,人得朝前看,我們一家三口日子會越過越好。以后我生孩子還指望著你給我帶,你可不能倒下。”
孩子是希望是開心果,更是長輩割舍不下羈絆。
房間內的林父,“......”突然涌入一股甘泉。
屋外匆匆趕來的柳宗鎮,“......”
小姑娘應該非常喜歡孩子,這都第二次說了,那到時候多生幾個?
柳宗鎮拍了拍小姑娘肩膀安慰道:“千雪,我進去開解一下林叔。”男人和女人思維方式不一樣。
第二日,林家之事傳的沸沸揚揚。
無論是搞破鞋還是換孩子,都匪夷所思、駭人聽聞,唱戲的都不敢這麼唱。
有些好事的鄰居上柳家串門。
“宗鎮他娘你聽說了沒有?你那未過門兒媳婦家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