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翠英?”正準備離開的林千雪停下了腳步。
紅旗公社黃翠英?這麼巧?
前世林千雪雇過一個保姆,對方便是叫黃翠英,是紅旗公社人。
父母雙亡,一場無情大火將家里的房子連同人,所有的一切都燒沒了,只有不在家的黃翠英僥幸活了下來,得老鄉幫助才來了省城。
林千雪念著對方是同鄉、經歷又可憐便留她做保姆。
只是對方干活委實粗糙,拿著她的薪水還隱隱敵視她,那點點子仇富心思通通被林千雪收入眼中。
原本念著同鄉情打算給她結算三個月薪水讓她走人,結果瞧見她帶了一款大幾千的奢侈品鐲子,著實不像沒錢的可憐人,林千雪多付了一個月的工資便將人開了。
“千雪姐你怎麼還不走?”跑得老遠又折了回的狗娃,將林千雪拉回神。
見千雪姐皺眉盯著河對岸?難道這是新的“流量密碼”?
商業直覺敏銳,狗娃瞬間決定以后不打聽過氣的林睿他阿奶了。
淺河灘對面兩人抬頭,震驚望了過來,萬沒想到剛才談話被人聽了去。
是她!如今南瓜臉輪廓依稀能看出些影子,對面的黃翠英便是前世來她家做過幾個月的保姆黃翠英!
黃翠英和沈明誠認識?一瞬間林千雪想到了很多。
前世她捐血之后,沒兩天保姆摔斷腿,黃翠英便被家政推薦來了,一定是沈明誠派她來探底的!
沈明誠心機深沉,為了她身上的熊貓血,為了讓她乖乖給沈淼淼當血牛,可謂是步步緊逼、機關算盡。
沈明誠模糊的看向河對岸有一道倩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升起,陌生的令他皺眉,點了點頭算是招呼走了。
黃翠英惱怒的朝河對岸瞪了一眼,立即小跑追了過去,“沈知青,你等等我。”
林千雪深吸一口氣,她這人記仇,很記仇。前世血仇,絕不可能因為今生對方還沒開始作惡就遺忘。前世之仇像酒一樣,時間越久越濃烈。
沈明誠這輩子想要離開紅旗公社步步高升,簡直做夢!腿給你打折!
“千雪姐這兩人我認識,那個女同志是對面大隊長家的姑娘,她家嫂子天天背地里喊她老姑婆,做夢都想將她嫁出去。”
這段時間狗娃來回送東西,在隔壁大隊也不是白混的,老鼠窩都知道洞口在哪。
“男同志是知青,大隊人管他叫半瞎子,干活慢工分賺的少今年得餓死,可是好多女同志偷偷塞給他好吃的。”狗娃羨慕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長的俊=能白得別人吃食,狗娃搓了搓黑臉蛋,往后他可得要長的俊一點。
林千雪遞了一塊水果糖過去,“趕緊回家吧,大冬天的往后少去冷水里頭,知不知道。”
林千雪心底存了算計,最近幾日一連幾次跑去柳家勤快的很,高興的柳母嘴都合不攏。
“家里一有點好東西你就送來給我,真是太客氣了,馬上就一家人了用不著這麼客氣。”
柳母高興的不是東西,而是這一份心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兒媳婦這麼孝順,柳母決定將宗鎮的房間再捯飭一下添添東西,做婚房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最近得了些棉花,得找彈棉花的再彈一床新被子。新被子暖和,縣城住處放一床新的,家里頭也得放一床新的。
“伯母這不是想著你了嗎,柳大哥工作忙,我順便過來坐一坐和你說說話,住得近也就走幾步路的事。”
林千雪走動的勤快,終于撞見了黃翠英。
“翠英姐--”林千雪扭扭捏捏,怪不好意思的,“那天淺水灘的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黃翠英大姑娘一個,想起淺水灘的是被人撞破頓時又羞又臊,恨不得將對方的嘴給捂上。
“我聽人說翠英姐是大隊的勞動楷模,優秀又能干我非常敬佩。有的人真特麼眼瞎,如此優秀的人都看不見,這是要天上的仙女不成?”
林千雪義憤填膺,簡直說到黃翠英心坎上去了,“也不能這麼說,沈知青畢竟是大城市來的。”
林千雪眼睛長天上,極品話張口就來。
“大城市來的又怎麼了,還不是得種地插秧割稻子,有的還得和牛住一起。翠英姐我們三代貧農最光榮,他們可比不了。
他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還做著回家的美夢,才想有的沒的嫌棄這嫌棄那。
你要是讓他吃夠苦頭、跌個狠跟頭試一試,訓狗一樣打上幾頓餓幾頓然后再給頓好吃的,保準就服服帖帖朝你搖尾巴。
有些人就是欠收拾,還敢嫌棄我們大隊之光。
來我們大隊活沒見干多少,占我們糧食吃,最后活生生倒像我們欠他們似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幫人,自以為高人一等,還打心眼里鄙視我們大隊姑娘,啊呸!”
“吃點苦頭?”黃翠英喃喃自語,陷入沉思。
“這能行嗎?”
黃翠英想要再詢問,林千雪已經走遠了。
她只管引誘黃翠英心里那蠢蠢欲動的惡魔,其它具體操作自行發揮。
知青點,沈明誠突然后背竄出一股寒意,忍不住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