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嫩的豆腐腦澆上咸鹵汁,口感細膩入口即化。
稍硬的豆花筷子一夾點上蘸水吃,回味悠長,白米飯都能干上一大碗。
王婆子瞧著兩人吃的開懷心底放心。
一個是她的土財主,一個教她孫子打拳,可得要伺候好了。
“千雪你安心吃,你家婆那里的豆腐我已經趁熱讓狗娃拎過去了。”財神爺保管伺候的妥妥的。
“還是王大娘想的周到,狗娃真勤快。”
隔壁吹吹打打,突然又響起一陣哀嚎慘哭,絲毫影響不了林千雪的好心情,又添了一碗豆腐腦。
“千雪,過幾天人抬上山你們家真不去?”
“不去。”去個毛子,上趕著挨罵又不是犯賤。
“你家不去情有可原,原本就是林家不厚道。
你曉得不?林老頭停靈三天了,白燕都沒回大隊露個面。
林老大也沒啥毛病,怎麼生出這麼一對沒良心的兒女。
強子氣死林老頭,白燕連人都不回來,香不上一根、頭不磕一個。
哎......大隊里十多年都沒出這麼不孝順的人。林家對他們可是十成十的好,好吃好喝還給念到高中,越得寵的越是不孝,真是白生養了他們一場。”
王婆子誤會了,林家去縣城壓根沒找到林白燕,也不知她被金屋藏嬌在哪,她不關心林家全然不知林家出事,正計劃拄著拐杖去供銷社上班爭勞模。
林千雪和喬繼祖買票坐汽車去省城。
林千雪閉眼假寐,盤點著倉庫里的貨,這次去省城她要干一票大的。
縣城人流量低都是小魚小蝦吃不了多少貨,省城不一樣,換一槍打一炮,開張直接吃三年。
汽車搖搖晃晃到了省城,喬繼祖要支開林千雪去顧家,正巧林千雪也要去黑市借口都不用找。
一拍即合,分頭行動。
這次林千雪沒再畫土里土氣村婦妝,畢竟在省城太土了也扎眼,只能盡量往普通里打扮,扔人群里不會多瞧你一眼。
林千雪下手的對象也不是隨機開盲盒,首先憤青第一個排除,長相刻薄、說話啰嗦、麻煩事多的直接槍斃,最后再借助一下觀運術測一測兇吉,十有八九不跑單。
不得不說省城人手頭寬松日子過得好,這兩年風聲小了查的不嚴,背地里買賣多多少少復蘇了些苗頭。
手表林千雪就賣了五塊,大家都是淳樸人,沒人會懷疑粗制濫造的假貨。
細糧和肥肉賣的最好,糧食十斤十斤的賣,都想多囤一點,
一看見肥肉那是滿心歡喜,就連感冒割尾巴的人,都膽戰心驚的割兩刀肉好過大年。
還有水果糖和餅干,碰上個過年好時候,買的人也多。
林千雪眼瞅著肥皂、大白饃、搪瓷杯這些,效益差,無論是成交量還成交率不如剛需糧食,立即就將這些丫丫葉子砍了。
時間金貴主推糧食、奢侈品。
林千雪也沒工夫去數多少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數目對上后直接扔倉庫的大臉盆里。足足一大臉盆的票子。
林千雪交易完糧食剛要走,身后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有煙酒嗎?”男人長了一張驢臉,二十出頭,高高個子有點黑有點丑有點喪,像丑驢。
“神經病啊,想抽煙去百貨大樓。”林千雪沒搭理,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住辣椒水,時刻待命。
男人立即解釋,“剛剛我弟在你這買了餅干和肥肉,他和我說你這里東西不用票和外匯券,我想要些上好的煙酒送禮。”
林千雪一概不認,“你可別胡說八道,你弟那一百五十斤白胖子,我怎麼可能會認識。”
一心二用,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我弟和我一樣黑一樣瘦,還有兩個大齙牙。”
確認不是釣魚執法,林千雪一秒換臉,“早說啊大兄弟,你看大水沖了龍王廟是不。
今天天氣真好白云朵朵的,這朵像金魚那朵像葵花,你瞅瞅那最大的像什麼?”
“像兩撇胡子。”
兩撇胡子大前門,要干部煙?
“我爹上次去刮了胡子收了四毛錢,我娘說就他那一撮胡子也才二十來根。大兄弟你去刮胡子,一般準備刮幾撮。”
四毛錢一盒大前門,不貴。“少說也要十撮,我家兄弟十幾個,人人都得刮。”
林千雪點了點頭,十多條大前門沒問題。
驢臉男一高興,左右看了看快速說道:“茅臺十瓶。”
“八塊一瓶不議價。”
二十分鐘后,兩人在不遠處另外一地方碰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煙是好煙、酒也沒摻水,質量好令驢臉男滿意,可以下次合作。
“回頭找你怎麼找?”過年送禮都得挑最好的,這些東西不夠人分。
“禮拜天,碰上是緣分。”碰不上那就有緣無份。
林千雪溜的很快,左轉右轉好幾條街,確認沒人跟著立即擦了妝容。
游擊戰打了大半天賺的盆滿缽滿,直接去喬繼祖家。得盡快去車站,不然趕不上最后一趟末班車了。
林千雪站在門外正準備喊人,發現喬繼祖家有客人,不能失禮,理了理衣服,抬起手腕要敲門。
“繼祖。”
熟悉的聲音令林千雪頓住。
顧老?
只因此人太討厭,隔了一個禮拜林千雪依舊記得這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