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卿抬眼,視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不由想起表舅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吃肉都嫌腮幫子疼,整日里也是這麼高興。
表舅媽除了生表弟表妹吃過一次苦,再也沒吃過苦。表舅十多年如一日的寵著她,才會養成那樣不會過日子,整日沒有沒心沒肺沒煩惱。
這一細看柳延卿發現柳母笑起來與表舅媽有兩分相似,眼睛非常亮,大抵愛笑的人都非常相似。
柳延卿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一頓飯,賓客盡歡。
柳延卿坐上汽車,揉了揉眉心閉目向后靠去,周身氣勢不減宛若打盹的雄獅。
沈振華努力努力的縮小存在感。
好難啊!早知道他就坐前面了,早知道他就不應該來!
沈振華羨慕的看著前面的隊長。
柳延卿腦海里面想著工作上的正事,壓根沒關注這個新兵蛋子。
金礦的大體位置已經確認了,周圍勘察一圈卻發現一個棘手的大問題,金礦附近有長期居住的痕跡。
局面嚴峻事關重大,柳延卿的手指在膝蓋上慢慢敲擊,不由不多想。
金礦一事牽扯到內賊又恰巧有人在金礦附近長居過。
這人是誰?他在金礦附近住了多久?為何匆匆離開?他究竟知不知道附近有金礦?他是不是內賊?他盤踞在附近多少年了?是不是也打著這金礦的目的?
......
金礦牽扯甚廣只怕周圍還潛伏了其他內賊同伙,住在金礦附近的人必須找出來!柳延卿決定將之前那些人,但凡牽扯其中的再提出來審一遍,
陳家過了一遍篩子,傷筋動骨,又要過了第二遍更加細致的篩子。
內賊同伙沒抓出來,早幾年前十幾年前的骯臟事通通暴露無遺,徹底無可救藥。
另一邊,隨著勘察深入越發觸目驚心!
金礦附近除了有人長期居住的痕跡,還發現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山洞。
“彭!”一聲巨響!響徹云霄!大地都感覺被震動了!
禮拜六回大隊的林千雪,魂差點沒被送走,雙手驟然抱緊柳宗鎮的腰,扣的緊緊的。
柳宗鎮腳尖點地,停下自行車,神態嚴肅的看向東北方向。
他在部隊呆過極為熟悉炸彈爆炸的聲音。
回到大隊,眾人一窩蜂樣恐懼的討論剛剛那劇烈的聲音,大隊近四十年都沒發生過這樣的聲響。這恐怖的聲音令老一輩想起當年打戰炸藥包滿天飛的恐怖聲音。
隨著這一聲爆炸,林千雪便發現縣城變了,開始戒嚴排查人口。不僅縣城嚴進嚴出,便是公社以及下面的大隊都嚴格排查人口。甚至比幾年前還嚴,公社領導上傳下達小腿都跑細了一圈,絲毫不敢含糊。
短短幾天功夫,柳母前前后后去打谷場集合了好幾次,這已經是第五輪集合了。
前幾日做了“被火燒死”的噩夢,被擼了的黃大隊長黃火根心里一直不踏實,尤其是最近家里發生了一連串壞事情。
黃火根提著一包紅糖去了山崗頭,打算偷偷找黃大姑解夢,然后讓她給算算。
結果個個公社、個個大隊都嚴查,走到山崗頭的黃火根不由打退堂鼓了。
這兩天查得嚴要不改天再上門?
來都來了都快到門口了,又打道回府這不是白找事?家里的事情也耽擱不得。
黃火根躊躇一番,終究舉起了手,“咚咚咚!咚咚咚!”
第220章 黃大姑家藏了野男人
黃火根敲響了黃大姑家的門。
黃大姑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會一些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東西,不過她深入簡出很少出手,以至于沒多少人知道她是神婆。
后來她嫁了一個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男人,不到兩年她男人就淹死了,聽說是喝多了酒掉河里淹死的。打那之后黃大姑就一個人過活,無兒無女也沒再嫁,替她男人守節了好些年。
因為她男人姓黃,附近這一帶人管她叫黃大姑,一些知道她本事的人私底下喊她黃大仙。
黃火根知曉黃大姑是誰神婆還是因為一樁舊事,他見過黃大姑酒中立筷、刀符驅鬼。
“咚咚咚!咚咚咚!”難道黃大姑不在家?
“黃大姑?黃大姑?”黃火根喊了幾聲,退后了幾步,踮起腳往里面瞅了瞅。
“來了!來了!甭喊了。”
隨后里面傳來腳步聲,一個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走出來開門。
頭發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一身藍色衣服顏色很正,腳下的鞋都是新的。這一對比,大隊整日里干活的婦人都成黃大姑的大姑姐了。
黃大姑打開半邊耳門,“剛剛家里頭睡覺,你有什麼事?”
黃火根左右瞧了瞧,想進屋里說話,又見黃大姑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的打算。
“黃大姑,我是紅旗公社的大隊長黃火根,你曉得的,咱們祖上挨著親。
這次上門是有個事求你,這段時間我家里發生了點事情,倒霉得很--”
黃火根話還沒說完就被黃大姑打斷給拒了,“黃家大兄弟你找錯了人了。”
黃大姑要關門,黃火根急了用手臂卡住耳門,塞了一把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