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霍祁年猛然抬腳踢翻茶幾,沉重堅硬的茶幾砸碎光滑的地板,響起巨大的聲響,喬蘇觸不及防被嚇一大跳,抬頭愣愣地看向他。
霍祁年雙手捏成拳頭,大步走到喬蘇面前,節骨分明的大手一把掐住喬蘇的頸項,臉色陰沉難看,咬牙切齒地警告,“喬蘇,你給我記住,你是我霍祁年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你何必這麼生氣……一開始,你不過把我當做花瓶而已……”原本不該觸碰的逆鱗卻在下意識中想要一下拔掉,喬蘇幾乎是在下意識的刺激他,下意識地……說出了心里話。
頸項上的力道不斷加緊,喬蘇瞪大雙眼,艱難地張開紅唇呼吸,觸及到霍祁年陰鷲煞氣的臉,她毫不質疑,此刻,霍祁年想掐死她,殘害她的性命。
“可你連花瓶都沒有資格做!”
這個女人憑什麼在他的腦袋里耀武揚威,憑什麼妄想給他戴綠帽子,憑什麼讓他一再地變得不像自己?
這讓霍祁年覺得事態發展已經不受自己控制,甚至往位置的方向發展,他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霍祁年的手慢慢收緊,暗暗用力。
喬蘇揮動雙手,用力去推開霍祁年,但他就像一座大山,她無法撼動,反倒在疾速的消耗自己的體力。
一雙藕臂無力垂落,喬蘇用最后一點兒意識怔怔地看向霍祁年,眼角溢出一滴淚水。
白皙精致的臉頰漲紅,額頭的青筋根根挑起,臉上的毛細血管充血盡現,漆黑的瞳孔沒有焦距地亂晃,呈現出臨死前掙扎的扭曲。
眼角的淚水不知是悔恨,還是生理反應。
在最后一點氧氣消散前,喬蘇唇角翹起,突然有種解脫……她想,死掉,就不用在扛著巨大的血海深仇,她能和爸爸媽媽見面,一家人團聚。
只是,她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罪大惡極的霍家,不甘心就這樣一無所獲的離開,甚至不甘心……死在霍祁年的手里。
霍祁年注視著她嘴角一抹淡笑,大手下的肌膚寸寸冰涼,寒冷的溫度幾近死人,緊繃暴怒的神經驟然垮下。大手松開,喬蘇筆直垂落在地上。
“你敢做出背叛我的事,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霍祁年冷冷掠過地上的喬蘇,雙手優雅插入褲袋,大步離開。
書房的門合上,沒有任何的聲響,可在喬蘇聽來,是刺得她腦袋發暈,兩耳嗡嗡直響。
冰涼的地板與漸漸回籠的體溫親密接觸,喬蘇毫無所感,狼狽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當下無限珍惜著,還能呼吸的機會。
許久,喬蘇終于緩過勁,手撐在地面,吃力地站起身。
回想起霍祁年危險的警告,喬蘇不禁苦笑,卻也忍不住一頭霧水。
喬蘇走出書房,李嬸提著她的行李往單人房間走。黛眉顰起,她清楚是霍祁年的授意,否則李嬸即便有賊心,也不敢明張目膽。
新婚第一天,就分房睡,歷史上應該沒有比她更要倒霉的新娘了。
喬蘇淡淡看去一眼,并沒有阻止,自然地往樓下餐廳走去。窗戶外,刺亮的車燈閃過,一陣輪胎刺滑地面的磨擦聲響后,邁巴赫揚長離去。
樓梯間,喬蘇身形一僵,明眸內黯然神傷。
昔日枕邊人一朝變臉如此之快,竟然起了殺心,明明想要無所謂的離開,可為什麼胸口窒息般的疼痛更勝過喉間的痛楚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必然有維驍的插手。
頃刻后,精致小臉上恢復冷沉,剛才霎時間軟弱的她,只是個幻影。
霍宅,秋雅見到突然回來的霍祁年,端莊柔美的臉上掛著慈祥和藹的笑容,快步迎上去。
“祁年,回家怎麼不通知我,看你最近憔悴瘦的,今晚你不要回別墅,媽給你熬制補湯,你得一滴不剩地喝了。”秋雅心疼地看向霍祁年,不待他回應,便急匆匆地往廚房走去,準備下廚。
見狀,霍祁年濃眉微蹙,頓一下,卻沒有拒絕。
霍祁年從十八歲開始,便獨自住在別墅,鮮少回家。此次,他半夜回來,實屬給秋雅一個驚喜,卻也不外乎是個意料之中的驚喜。
“夫人,少爺跟老爺在書房議事。少爺選在今晚回來,看來是快厭倦那個拜金女了。”吳媽見到霍祁年去書房找霍明華后,連忙走下樓,向秋雅匯報,同時欣喜若狂。
穿著雅致絲綢圍裙的秋雅在寬敞的廚房內熟悉走動,浸泡著藥材等,聽到吳媽的話,利索地斬開鮮雞,杏眼里是篤定與濃濃的笑意,自信地道,“祁年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罷,現在他看穿拜金女的真面目,還會被她迷惑,那就不是我寶貝聰明的兒子。”
吳媽連連稱是,站在一側給秋雅打下手。
霍宅書房內,霍明華兩指間的雪茄逐漸燃燒盡,在燒上肌膚一刻,他把煙蒂投入翡翠煙灰缸,時間上掐得極為精準,不怒不躁,威凜懾人。
旁側的霍祁年,平光鏡片下一雙深邃烏黑的雙目含著點點的尊敬與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