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霍思疾速恢復理智,抬手拍一下喬蘇的肩頭,低聲道,“喬蘇,你是霍太太,他不在,唯有你出面,才不會引人起疑心,拜托你了。”
喬蘇嘴角勉強的扯扯嘴角,明眸一掠,忽然觸及不遠去的一個若隱若現的熟悉身影,轉頭霍思,道,“思思姐,你讓主持人再撐一下,我可能知道祁年在哪里。”
話落,喬蘇咬緊牙關,雙手捧起厚重的裙擺,快步往酒店的走廊一處跑去。
酒店畫廊的拐角,深邃烏黑的雙目盯著漆黑夜幕,冷峻的俊臉黑沉嚇人,薄唇微動,“無依據的詐騙,你以為我會相信,是誰指使你的?”
手機那頭,對方不知做了什麼,越發靠近霍祁年的喬蘇只聽到女人凄厲的哭喊聲。
第六十八章 你才是女主人
霍祁年面無表情的俊臉盡是著急,深邃烏黑的雙目迸射出銳利的戾氣,濃郁的煞氣,連在他身后距離幾米的喬蘇也能清晰察覺到,不禁被嚇到,渾身激靈的哆嗦一下。
明眸盯著峻冷陰沉的俊臉,喬蘇腳步緩緩停下,她清楚,現在的霍祁年,并不適合靠近。但她身上有任務,是來催促他回到慈善拍賣會。
黛眉顰起,猶豫片刻,喬蘇靜靜佇立,等待霍祁年結束通話。
“混賬,我現在立刻過去,她若有半點損傷,掉半截頭發絲,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突然,霍祁年沉聲咆哮。
隨后,偉岸頎長的身軀利落轉身,頭也不回的往酒店外跑去。
當他經過喬蘇身邊,一陣凌厲的寒聲硬生生刮來,沒有任何停頓,連眼角都沒有施舍……白皙精致的小臉上略顯蒼白。
她一個大活人站著,他都沒有看見嗎?還有,他從來不曾自亂陣腳,剛才的他……為誰慌亂而惶恐?
喬蘇回頭,明眸看著疾速離開的寬闊背影,自嘲的冷笑一聲,往原路返回。
慈善拍賣廳外,喬蘇徐徐走來,抬頭看向門口等候她的霍思,心下一橫,“思思姐,祁年有急事走了,我替他上臺吧。”
霍思面色冷然,迷人清冷的雙眸略顯心疼,頷首道,“別害怕,記住你是霍太太,場內的女主人。”
喬蘇點頭,紅唇擠出一絲笑意,兩手松開,挺直腰板,優雅地邁進廳內。
室內還在為第一件拍賣品叫價不止,大抵是給霍祁年的面子,但場面依舊略顯冷清,在場的賓客略有不耐煩,想必是發現東家霍祁年不在場。
明眸望向紫色絨布上放置的一把陳舊的油紙傘,并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街邊十幾塊都能買到的工藝品。無視四面八方投射來的異樣目光,喬蘇款款走回原位,優雅落座。
見狀,主持人立刻高喊,“相信各位來賓很想知道這把油傘的真實故事,現在有請當事人,霍太太為我們揭秘。”
終于點到主角之一,頓時在場的人紛紛鼓掌,打量與看好戲等視線交錯,悉數關注著走上臺,美若天仙的女人。
喬蘇紅唇淺淺一笑,接過主持人的話筒,纖細指尖在繪制殷紅鴛花,淺黃色底的油傘上輕輕拂過,明眸內含著絲絲的眷戀與珍惜。
“今晚,我們夫婦倆把這把油紙傘捐贈出來,進行拍賣,并非它制造與材料有多稀罕,而是它背后承載的故事,千金難買。”
喬蘇柔聲道,故意停頓一下,勾起在場人獵奇的欲望,逐漸安靜地聆聽。
一個故事,講的好是經典與價值,傳述的糟糕,陳述者會淪為笑話。
喬蘇抬頭,明眸掃向臺下的眾人,在幾百雙眼的期待中,緩緩開口,“這把油紙傘是我與我先生在旅游途中,偶然見到。神奇的是,在花花綠綠的精美油傘中,我們一眼相中它。而后,聽到賣傘的一位當地婦人告訴我們,這是二戰期間,一對有情人的信物。”
“二戰爆發,年輕男人一腔熱血,報名上戰場,花蔻年華的戀人冒雨相送,離別前夕,兩人都依依不舍,然而路途遙遠,國家正值危機,女人明白男人保衛家園的心,擔心他淋雨,便把油紙傘給他,毅然轉身,率先離開。”
“二戰結束,國家十年內戰爆發,等局勢穩定,男人才能返家,然而村子在,當年的戀人一家不知所蹤。男人拋棄勛攻戰績,舍棄官位,拿著僅保存下來,女人親手制造的油紙傘,在全國與全世界尋找女人。”
“男人不曾結婚,未曾放棄,終于在二十年后,他在小鎮上見到一個攤檔上擺放著好幾把和他手中一模一樣的油紙傘,順著線路詢問,終于找到在小鎮定居的戀人。也許,是老天爺的安排,女人未曾婚嫁,當年鬼子進村,她就隨人逃出,輾轉多處,后定居此地,靠買油紙傘為生,而且僅做作送給男人的那把油紙傘款花紋。女人心里也是存著一絲念想,想男人若能有命歸來,他們緣分堅定,固然能夠重逢。”
“感情分分合合,但有緣人終究會在一起。
我們夫婦捐出此傘,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拍賣到的幸運者,與心愛的女人,能夠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