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與離婚證都是他的,她只參與過簽署協議,不曾出席過這場婚姻。
他的東西,她一概不屑。
胸口生疼,似有一雙手,從內往外,徒手用力撕開她的心臟,層層薄膜被戳出一道道深壑,比死還要痛的折磨。
喬蘇暗中咬緊后牙槽,以致于沒有泄露自己任何一點情緒。她在他面前,只是一個名義上的霍太太。
白皙精致的小臉面無改色,喬蘇分別朝如似膠漆在一起的兩人禮貌一笑,明眸看向霍祁年,“霍總,別忘記要給我的。”
聞言,冷峻的俊臉面若冰霜,深邃烏黑的雙目幽暗暗沉,森寒地盯著她,咬牙切齒地道,“放心,一個都不會少。”
又是錢,在這個女人的心里,還能裝下其他的嗎!
喬蘇安心地嘆口氣,隨后邁著優雅步伐,淡然離開。出門后,安曼翹首,以看好戲的戲謔目光望過去,觸及喬蘇噙著淺笑的臉,眉頭皺起。
安曼不甘心地死死盯著離去的背影,迫切要從喬蘇身上瞅到一點點陰暗不悅的色彩,可惜,她注定失落。
抬頭,安曼目光潰散,搖晃著腦袋,不敢置信地失神嘀咕著,“她怎麼會無動于衷?里面的他們,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頭號情敵啊,看到他們親昵,她難道不生氣,心不痛嗎……”
喬蘇走進電梯,門一關上,隔絕外界的視線,纖細的身軀驟然無力地靠在壁上,白皙精致的小臉蒼白,酥手扣住發悶難受的左胸口,空空如也,紅唇微張,劇烈的喘息。
剛才霍祁年與柳知薇曖昧依偎的畫面蹦出腦海,喬蘇唇瓣血色盡失,低聲冷笑自嘲。
呵呵,她不是一早知道霍祁年與柳知薇的故事嗎?他們是郎才女貌,而她與霍祁年,是仇人。無法改變身份,更無法操縱感情,她唯有舍棄,不做無謂的沉淪。
沒錯,復仇才是最重要,沒什麼能抵過它。
電梯門打開,喬蘇面色冷沉穩重,抬頭挺胸,端莊優雅地走出去,漠視大廳來往的人羨慕妒忌,與其他異樣目光,鉆入藍色悍馬。
龐大的車身回拐出完美的彎度,疾速行駛離開。
辦公室,喬蘇一走,霍祁年放在柳知薇身腰上的大手微用力,把腿上的她推開。柳知薇沒料到霍祁年會如此狠心,踉蹌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清透的小鹿雙眸淚水點點,櫻唇癟著,娃娃臉上流露出傷心與失望,哽咽的喊道,“祁年?”
深邃烏黑的雙目凌厲冰冷,霍祁年看著面前梨花帶淚的女人,心口一痛,薄唇緊抿,冷峻的俊臉不見柔色。
當年,她走的決然,一句不吭便把殘酷無情地將他拋棄。他心向來冷硬,三十年來,獨獨為她心軟過無數次,妥協過多次,而她口口聲聲揚言著愛他,卻用離開,杳無音訊的方式來回報他。
既然她無情,他再心軟,豈不是淪為笑話!
柳知薇緊咬櫻唇,眸底劃過一絲受傷,臉色慘白,問道,“祁年,外面盛傳喬蘇是個揮霍無度的拜金女,我不信,因為能被你選擇為妻子的女人,不可能毫無優點。祁年,我不在乎他們,你要你說,喬蘇在你心中,她究竟是什麼存在?”
烏黑犀利的雙目平靜無波,靜靜地看著神色凄切又憤怒的柳知薇,封塵已久的情愫在發酵,薄唇微動,寒聲反問,“你為什麼回來找我?”
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劇烈抖動,柳知薇怔然地注視著那張冷峻外,再無捕抓不到其外任何情緒的俊臉,心下大驚。
柳知薇試探性地往他走去,純凈的小鹿雙眸迅速涌起水汽,小手抬起,愛憐地拂過深邃硬冷的五官。
“我看到你結婚的消息,就回來了……祁年,我后悔了,當初我不好高騖遠,一心出國打拼,我們不會分開這幾年,如今你的妻子該是我,不會是別的女人,哇——”柳知薇趴在霍祁年的腿上,嚎啕大哭。
柳知薇很感性,是個愛哭鬼,這些霍祁年都記得,但她鮮少像此刻,哭的斷腸欲絕,肝腸寸斷。
橫置在桌面的大手驟然握緊,手背青筋汩汩突出,似在強忍把痛哭中女人抱入懷里的沖動。
深邃烏黑的雙目劃過一絲心疼,薄唇抿成直線,嘲諷問道,“所以,你回來,是要告訴我,你還愛我?”
話落,柳知薇胡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仰著淚水縱橫的娃娃臉,小鹿雙眸堅決,貝齒狠咬著櫻唇“祁年,我愛你,從未改變過。你是霍家嫡子,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兒,我們相差太多,我配不上你……當時,我便想出國后,努力打拼,等我們地位水平持平,就沒人可以阻攔我們在一起。祁年,我離不開你,在國外的日子,我備受煎熬,多次都欲放棄回國……祁年,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嗎?”
霍祁年深邃烏黑的雙目淡漠的凝視著她,良久,薄唇暗嘆一聲,大手扶起嬌小的她。果然,他始終無法對她狠心。
拿過手絹,霍祁年遞給柳知薇,面無表情地道,“我能原諒你,但我已經結婚,是有婦之夫。
你,不適合在我身邊。”
柳知薇一愣,捏著手帕,擦拭去臉上的淚水,款款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