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暗暗嘆息,他也是無意窺見四皇子夜出宮門,本不會有所交集,憑他的本事足以隱匿身形繞道離去便是。
巧就巧在他內力過人耳聰目明,那談話之中高昂的‘月昭公主’四個字叫他聽見,桑默豈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凝神靠近,而后便從交談之中聽到四皇子的密談,窺見了一星半點四皇子竟對月昭公主起了掠奪之心,那可是他的皇姐,如此齷齪的想法令人作嘔。
桑默還想細聽,剛剛聽到什麼秋獵的話語,就被暗衛發現了。
“之后的事公主也知道了。”桑默捂著手臂擰眉道:“四皇子身邊有一女子善用絲線,若非我舍去手臂上的血肉,怕是這手都要被絞斷了。”
“你在何處得見四皇子?”姜月昭神色平靜,哪怕聽到了自家皇弟對她有那等心思,她竟毫無意外之色。
這等神態不免讓桑默多看了她兩眼。
桑默聽著姜月昭的詢問沉吟片刻道:“在京郊懷唐河后的一處院落外。”
姜月昭微微偏頭看向戈夜,戈夜了然點頭轉身出了殿外喚來了十七,不過片刻功夫公主府已悄悄摸出去了三兩個暗衛。
姜月昭轉眸繼續看向桑默道:“四皇子不曾見到你的面容?你逃至公主府是甩開他們了?”
桑默點頭,他主暗殺一擊未中必退。
他本無意與之纏斗,自是以隱匿逃走為主,因而并未與之交手。
姜月昭心下微松,擰眉沉思了半晌低聲道:“未曾想到,姜元愷身邊竟有如此厲害的暗衛,難怪……”
“公主對四皇子的行徑并不意外?”桑默端看姜月昭如此淡然的神態,忍不住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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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姜月昭笑了笑,抬腳重新在桌前落坐,抬眼看向桑默道:“在你看來,本公主難道像一無是處的草包嗎?”
“……”桑默沒說話。ǧǥӰ
挺像的。
如此身份地位還能叫溫家那般欺辱,實在是……
不是蠢是什麼?
姜月昭深吸一口氣,看著桑默低聲道:“無論如何,多謝你前來知會我。”
“若是無處可去,就留在公主府養傷吧。”姜月昭大方地揮了揮手,隨即讓戈夜去找云暮騰出一間暗房來,桑默留在公主府的事情不可泄露半分。
姜月昭吩咐完之后,便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去休息了。
無處可去的桑默:“……”
他怎麼就無處可去了?gğყ
桑默有心辯駁兩句,但是看著姜月昭離去的背影還是選擇了沉默。
大概是這小榻太軟了,叫人想多躺一會兒。
十七歸來之時已是天色大亮,那京郊院落已是人去樓空無半點蹤跡,顯然是桑默的出現讓姜元愷有了警惕之心,幾乎是在追殺桑默的同時,也直接切斷了這一處的來往。
十七行事謹慎,擔憂四皇子存有埋伏,因而未曾踏足屋內不知院中可有暗室。
不過見著姜元愷既能如此痛快轉移,想必不會留下什麼首尾。
“想個法子,編纂個院里藏財的故事去酒肆茶樓里偷偷說兩日,派人在外頭蹲著瞧瞧那些個梁上君子去不去搜。”早膳之時,姜月昭慢條斯理地吃著清粥小菜,一邊對著十七吩咐道。
“這些小賊為了那三兩銀錢勢必要將里頭翻個底朝天。”姜月昭笑著說道。
“屬下明白了!等那些小賊出來了,咱們再抓了小賊問話!”十七眸色微亮,頗為歡喜說道。
“……”姜月昭端著碗的手一頓,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十七道:“既是有小賊入院,四皇子得了消息豈會不抓賊人?”
“那頭賊都入院了,你們自可趁機也入院去搜一搜,何需去問小賊。”
十七聽著這話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暗罵自己一聲蠢。
月昭公主此舉就是要將水攪渾,不趁機渾水摸魚,還去管那已經在網里的魚可不扎眼嗎!
十七從院內出來,不禁感嘆月昭公主行事謹慎不留半點蛛絲馬跡,與他想象中的公主殿下完全不一樣啊!
“你二人太過扎眼,此事讓薛民去安排。”姜月昭沉吟片刻喚來了戈夜吩咐道。
“是。”戈夜一開始沒明白為什麼,隨即看到了姜月昭那看向自己的眼罩上,頓時了然伸手摸了摸眼罩低聲道:“屬下可以摘下眼罩,只是屬下的眼睛與常人不同。”
“何意?”姜月昭對他們從無細問之心,難得今日聽戈夜主動提及。
“屬下這只眼睛是異瞳。”戈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黑夜可視物,白日卻是什麼都看不見,所以才戴上了眼罩遮擋。”
“竟還有這樣奇異的眼睛?”姜月昭大為驚奇,戈夜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道:“屬下也不知這是為何,打記事起眼睛就是這樣,在軍中夜襲常做偵查行軍之用。”
“真是厲害。”姜月昭頗為驚奇的贊賞了一句。
“那十七為何戴著嘴套?”姜月昭微微皺眉,頗有些來勁,原以為能聽到一些什麼傳奇故事,沒想到……
戈夜漫不經心來了句:“他話太多了。”
準備聽故事的姜月昭:?
啊?
戈夜幽幽嘆息說道:“屬下并非戲言,是真的話很多,以至于做夢都在囈語,最后老大受不了弄了個狗嘴讓他套著,沒想到還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