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媳見過祖父。”姜月昭面上含著笑,垂首俯身見禮。
“公主殿下快快請起。”長信公滿心贊嘆,自家孫兒可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得如此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
“孫媳貪睡來的晚了,還請祖父切勿責怪。”姜月昭說著轉身,從云暮手中結果茶盞走上前道:“祖父請喝茶。”
“公主如此多禮。”長信公連忙接過,順手扶了扶示意姜月昭起身,這才抿了一口茶,滿臉笑意說道:“老夫戎馬半生,想過功成名就風光之日,想過天下太平之時。”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喝得公主殿下親手奉茶,實乃快哉!哈哈哈哈!”ĝǧγ
姜月昭看著眼前爽朗的長信公,面上笑意更甚了,柔聲說道:“那往后孫媳日日都來給祖父奉茶。”
長信公連連擺手道:“還是不必了,老夫實在懶得日日應付,自在些好!自在些好!”
長信公不是個拘禮的人,他自個兒都指不定在哪呢,哪有功夫日日坐在這等著公主敬茶,公主愿意他都不愿意。
敬茶過后長信公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醞釀了半天來了一句:“公主放心,這小子若是有哪里對不起公主的,老子第一個給他打死!”
姜月昭:“……”
從前廳出來之后,姜月昭還覺得有趣,側頭看向越正濯好奇詢問道:“祖父真會打你嗎?”
“會。”
“真會。”
越正濯臉色微變,回答得極其堅定,何止會打他啊……
姜月昭笑得極為歡愉,側頭詢問道:“祖父經常打你?”
越正濯瞧著她那好奇的神態,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開始自揭老底,他小時候其實一點都不愿意學武,都是被祖父打著去的,偏偏他有骨氣得很,挨打也不哭就憋著。
幾乎是被打屈服了,才還是學武的。
學武之后呢又不肯用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成天與祖父作對,爹娘都拿他沒辦法,只有祖父那打起來是真下狠手,好幾次打得皮開肉綻都昏過去了,半夜又偷偷來給他擦藥。
后來也不知越正濯這一身反骨是怎麼沒了的,說起來越正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談心都是同祖父一起的。
是嚴師,亦是親友,更是親人。
“祖父留京許久,不想再回戰場嗎?”姜月昭低聲詢問道。
哪能不想呢?
可長信公的身子骨畢竟是老了,舊傷太多了,平日里走動倒是無事,可上戰場是萬萬上不得的。
越正濯牽著姜月昭的手道:“上次你跟祖父說去練兵之事,祖父近來頗為意動,想來過幾日去跟皇上提一提就會去軍中練兵了。”
“那這也是好事。”姜月昭連忙笑道,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道:“會不會讓祖父太辛苦?”
“放心,祖父心中有數。”越正濯安撫似的攬住了姜月昭道。
“我休假三日,這三日都陪著你。”越正濯與姜月昭回了水榭閣。
“若是住著有哪處不舒心的且告訴我,我命人整改。”越正濯低聲說道。
“也住不了多久,不必那般麻煩。”姜月昭隨口應著。
“總歸有偶爾回來小住的時候,哪怕是住一日,我也不愿讓公主受委屈。”越正濯說得極為認真,姜月昭微微一愣抬頭望向他,眸中帶著幾分笑道:“駙馬有心了。”
越正濯裂開嘴樂了。
他真是愛聽極了駙馬這兩個字。
姜月昭回屋之后坐了會兒,讓云暮替自己揉了揉腿腳,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起水榭閣的陳設。
越正濯布置得真的很用心,相較于她走出水榭閣外,這一方小院簡直就跟皇宮里沒什麼兩樣,處處都是精雕細琢的,瞧著外頭的花花草草都是名貴之品。
姜月昭不是矯情的人,否則上一世也不會在溫家過了半生。
如今被這般珍重,才知愛與不愛的區別竟是如此明顯。
姜月昭初入府中,那些需要用的東西都要一一收拾出來,因著姜月昭也不在屋內待著,跟著越正濯在長信公府四下逛了起來。
說實話,越正濯自個兒都沒這麼認真逛過府里,自從爹娘去世之后他更是沒那個心了……
今兒個牽著姜月昭一步步走在府上,心情卻莫名的放松,再不見往日的沉悶。
“這個秋千……是我爹為我娘搭建的。”后院一棵棗樹下,那已經完全腐朽被藤蔓包圍的秋千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公爹一定非常疼愛婆母吧?”姜月昭抬眼看向越正濯道,其實她見過越正濯的父母的,只是她那時太過年幼,如今早已記不清了。
第140章 駙馬入宮謝恩
“嗯。”至少在越正濯的記憶里,他的父親總是對母親最為溫柔。
“把這個秋千修好吧。”姜月昭拉著越正濯的手笑著說道:“我也喜歡秋千。”
“好。”
越正濯心下一暖,在這樣的時間里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若是爹娘還在世,一定會為他高興的。
長信公府真的很大,曾經越家叔伯的院落都保存完好,只是鮮少有人出入了,公主的到來似乎讓這個沉悶的大宅院變得活絡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仆從們都對這位月昭公主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