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越正濯這才像是找到自己,連忙扭身往外跑。
黑夜有些嚇人,那雨勢也是越下越大。
宮里趙太后和皇上得了消息都有些緊張,若非現在身份不合適,他們想必要親自出宮去陪著了。
姜脩晗放心不下,又撥了兩個太醫去,順便讓自己總管太監路贊親自領著太醫去,一定要親眼看著孩子平安降生才準許回來。
越正濯奔波的渾身都濕透也沒閑心去換衣服,只接過侍從遞來的毛巾胡亂擦了擦,神色緊張的盯著那房門,每每聽到屋內姜月昭那痛呼叫喊聲,越正濯這心就提起幾分。
“她為何能痛成這般?”越正濯焦心窩火,擰著眉對著太醫詢問道。
“女子生產多少要受這般痛,將軍無需擔心。”那些太醫只能耐心的解釋。
“還要多久?”
“她都這般疼了,你們怎麼還站在這看著!?”
“就不能讓她停一會兒,明天再生嗎?”
“……”
越正濯的話那是越說越離譜,外頭幾位太醫冷汗淋漓,都不知如何應答了。
眼瞅著越正濯又要往里闖,幾人費了好大的功夫勸阻,最后甚至都上手把人給拽住了。
在那紛亂的場面之中,云霧散去,雨幕停歇,朝陽初升,屋內迎來了一聲極其清脆的嬰兒啼哭。
“恭喜駙馬,賀喜駙馬!”
“喜得愛女。”
“母女平安啊!”
那緊閉的大門終于打開,那拼死拉著越正濯的幾位太醫終于松了口氣,同時也默默松開了手。
接生的產婆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越正濯有些稀罕的猛瞧了兩眼,驚奇萬分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往屋里走,那接生婆攔著了一些,只讓越正濯稍等一會兒。
里面為姜月昭清理了身子,將被褥全都換了,有把人小心翼翼的挪動去了另外一邊的床上,這才讓越正濯進去了。
姜月昭半閉著眼睛像是在緩過神來,雖是精疲力盡了,但是在看到越正濯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湊上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彎唇露出了笑。
“昭昭,你真厲害……”越正濯無比感嘆道。
“那是自然。”姜月昭低頭,看著越正濯把孩子放在了自己身邊,如此弱小的孩子,是她的女兒啊。
姜月昭生產的順利,這個孩子就用了當初元武帝臨終前為她取得名字,朝陽。
長公主順利誕下愛女,路贊帶著這個消息匆匆忙忙的往宮里去,第一時間告訴給了皇上。
皇上大喜過望,封其為朝陽郡主。
那如流水般的賞賜從宮里朝著長信公府去了,轉眼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長公主喜得愛女,是為朝陽郡主。
尚未得見這位郡主的真容,看著那宮里賞賜的架勢,四面八方來朝賀的人,就不難看出日后這位朝陽郡主在京中是如何得寵的存在,恐怕都要比過當年的長公主了!
姜月昭產子之后很是虛弱,足足養了三天才開始奶孩子。
這朝陽郡主性子鬧騰,每次只有到了姜月昭的身邊才會安靜下來,否則便是哭鬧不止。
“朝陽,小太陽?”姜月昭稀罕的都弄著那呼呼大睡的嬰兒。
“蜀地傳來喜訊了!”越正濯滿眼皆是喜色,進門之后壓著聲音道:“天降甘霖了,暴亂全都壓住了,劉梓慶帶去的糧食救了蜀地。”
“咱們小太陽可真是福星。
”姜月昭笑瞇瞇的說道。
她哄著孩子睡覺,端看著越正濯忽而詢問道:“本公主誕下愛女,只見那不見尾的賞賜,卻不見皇兄和母后半句關懷。”
姜月昭瞇著眼盯著越正濯說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越正濯:“……”
他有些錯愕又震驚,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起。
姜月昭倒是不疾不徐垂眸說道:“你休要找借口,以皇兄的性子怕是偷摸的也該來長信公府見一見他的外甥女,母后也不該沒有言語。”
“想來定是在遮掩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是其次,擔心牽連了我才是真的。”姜月昭說著嘆了口氣,抬眼看著越正濯說道:“如今我平安產子,你瞞著我也沒什麼意義,直說吧。”
越正濯嘆了口氣,最后只能從頭到尾跟姜月昭講了講這段時間在京中發生的事情。
姜月昭垂聽著,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最后聽完臉色頓時冷了幾分,有些氣怒瞪著越正濯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將我瞞了個結實?”
越正濯連忙跪去了姜月昭的床邊,又是可憐又是委屈的說道:“這是皇上的意思,而且你臨盆在即我怎敢讓這些事情亂了你的心,若是生產之時出了什麼錯處,我真是罪該萬死。”
“休要在這尋借口。”姜月昭瞪了他兩眼說道:“民憤而起那是永遠壓不完的。”
“你現在去找皇兄,就讓皇兄以朝陽做文章。”姜月昭想的方式很簡單,朝陽不過是女子,威脅不了帝位,用來夸大其詞再簡單不過了。
既是流言從這里起來的,那就讓她從這里壓下去。
再去尋個什麼老道,弄個什麼將死之人的托詞,夜宿長信公府墻外,恰逢朝陽郡主降生,得見萬丈霞光頭頂金龍直指皇宮,似有庇護之意,死人復生的夸大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