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這越府之中住著的是何人,但是他們卻是知道的。
莊瑞明得知長公主在查問陶家的事,便跟著去查訪了,提了名冊一早就給送來了,捧著軍冊對著姜月昭道:“殿下,這陶家的撫慰金確確實實送去了。”
這軍冊上記的清清楚楚,銀錢都記著,后面還有人簽的字。
陶宇。
姜月昭仔細看了看,隨即說道:“此事若是我們無錯,那這陶家不該落魄至此,莊將軍既是來了,明日可有空隨我走一遭陶家問個清楚。”
“軍中將士為靖國犧牲,而其家眷卻過的這般凄苦。”
“若是將士們知道他們的同僚家眷如此,心中必然不安,又怎能信皇上。”
莊瑞明聞言心神微震連忙低頭應下。
姜月昭這才放心叫他下去了。
這事既是得了長公主的關注,那就不能不清不楚的,當下莊瑞明就去調派人手去陶家了。
不想拿著軍冊去問的時候,陶宇卻說自己從未簽過什麼字,也沒見什麼撫慰金。
這事突然變的麻煩了起來。
“這虞城的菜色略有些辛辣。”姜月昭讓吳琸去城中酒樓叫了廚子上府上做了一桌子的菜,想著是嘗嘗這本地的菜色。
“是有些辣。”云暮一邊為姜月昭添茶一邊說道:“奴婢聽說在這地界,是吃的辣身子暖和,就連那酒色都是辛辣口的,公主怕是吃不慣的。”
“改天讓吳琸去買一小壇來。”姜月昭笑著應道。
云暮只當是公主想嘗個鮮。
外頭云霧走了進來,說是那位莊將軍求見,想來是事情了結了。
姜月昭聞聲讓云霧喚人進來,也不拘束自己還在用飯,直接把莊瑞明叫了過來道:“本公主想著莊將軍事務繁多,久等倒是耽誤了你的時間。
”
“便將你喚來此處,將軍有話便說吧。”姜月昭捏著帕子沾了沾唇,對著莊瑞明道。
“公主讓末將去查的事情查出來了,這簽名之人不是陶宇,是有人冒領了撫慰的銀錢。”莊瑞明也沒廢話,連忙說道:“末將讓人輾轉兩處查到了。”
“那冒領之人是當年陶軍在軍中的同僚……”莊瑞明很是無奈。
說是同僚其實更像是義子一般,因為那個人跟陶軍的兒子陶宇名字一模一樣,只不過不是虞城人。
大約是因為這層關系,陶軍對其頗為照顧,仿佛是在對待自己兒子似的。
而陶軍戰死之后,陶宇打聽到撫慰金一說,就冒領了……
莊瑞明連忙說道:“末將已經將此事遞交州府,責令州府即刻追回撫慰銀錢,想著陶家當下困苦,這撫慰金追回之日不知要到幾時,因而想來問過公主的意思是……”
“云暮,去取銀錢來。”姜月昭側首喚道:“百姓困苦,那陶家老祖母怕是難等,本公主既是如此得緣遇到此事那便不能袖手。”
“這銀錢本公主先支著,待那陶家的撫慰金何時追回來,何時送來便是。”姜月昭說著示意云暮將銀子給莊瑞明。
“末將遵旨,長公主仁德心善乃百姓之福。”莊瑞明連忙叩首。
“還要勞煩莊將軍再去一次陶家了。”姜月昭點了點頭道。
莊瑞明連道應該的,轉而退下了。
陶家怎麼也沒想到還會得來這麼一天,那鼻青臉腫的孩子捧著莊瑞明遞來的銀子的時候,眼眶里淚花再忍不住涌了出來。
莊瑞明心里也不是滋味,若不是長公主此番撞上這事,誰能知道其中曲折呢?
以前軍中便有冒領軍功之時,如今這撫慰金可是犧牲將士們的最后一點期許了,卻還有人冒領!
可見這軍中還有許多不足之處,莊瑞明轉頭回去就開始寫折子,要將此事稟明主帥,但是寫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后知后覺想到,長公主的駙馬就是越將軍,這事何需他稟明。
莊瑞明看著寫了一半的折子,左右寫都寫了那就寫完吧……
姜月昭那邊因為了結了此事很是安心,正好吳琸替姜月昭買來了虞城最得名的酒。
姜月昭便招呼著讓人拿來嘗一嘗。
一口下去辣的姜月昭咳嗽了半天,可真是辣嗓子啊!
仔細品一品這酒倒是香醇,忍耐了一下姜月昭淺淺喝了一杯而已,原本不覺得一杯酒有什麼問題,誰知不過一刻鐘她就覺得暈乎了,略有些昏沉的躺在床榻。
“駙馬爺,您回來啦!”外頭響起了云暮幾人接二連三的驚呼聲。
“嗯。”越正濯應著,低頭瞧見了云暮手中端著的湯碗挑眉道:“什麼東西?”
“公主淺嘗了一杯虞城的酒,像是醉了……”
“……”
姜月昭燥的臉熱,也不知是酒熱的還是羞憤,她在京中喝的酒那可是一壺下去也不醉的!ġġץ
哪有一杯就倒啊?
真是太丟人了。
姜月昭氣的拉過被子捂住了臉,越正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哪里能不知道姜月昭的小心思,登時就樂了。
越正濯走上前去拉下了姜月昭的被子,本想調侃兩句,不曾想一低頭就對上了姜月昭那含著秋水的眼波,雙頰緋紅看得人心神一蕩,原本要說的話早不知忘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