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越朝陽回來的時候,外頭吳琸匆匆跑了進來道:“京中來信,鎮北王……”
姜月昭心一跳,撐著手臂坐起了身來。
“外祖父怎麼了?”姜月昭面上神色略顯慌張。
“鎮北王舊疾復發,去了……”吳琸撲通跪了下來。
“外祖父!”姜月昭一時心頭劇震,身形亦是跟著晃了晃。
云霧連忙上前扶住了姜月昭道:“公主!您切勿傷懷,當心腹中孩子啊。”
姜月昭難掩悲痛,早在一年前便已經得知外祖父偶有小病的消息,母后一走對外祖父的打擊頗大,只是一貫強撐著不顯露,如今……
吳琸雙手捧著書信道:“皇上送來的信件,有鎮北王留給您的書信和物件。”
姜月昭緩了許久才伸手接過來了。
第299章 把衣服脫了
只是姜月昭始終不曾打開書信,直到晚間時候方才展開信件瀏覽。
心中鎮北王言語平和,言說自己早知大限將至,只是略有遺憾未能戰死沙場,最后如此惋惜纏綿病榻。
又提及母后之死讓他極為傷心,如今也算是去陪自己女兒,讓姜月昭切勿為此傷懷,轉而寫到越正濯如今面對魯國之事,大力贊揚越正濯定有平息之能。
說是姜月昭跟著越正濯他心中甚是安寧。
鎮北王交付了兵權給皇帝,留存死士若干盡數交付姜月昭之手。
姜月昭眼中帶著淚低頭看著那隨著信件送來的赤色令牌,再忍不住趴在案牘之上嚎啕大哭。
屋外云暮和云霧幾人跟著抹眼淚,在外站了好一會兒方才走進去勸慰長公主。
第二日越府門前掛起了白幡,謝絕了所有宴客,而姜月昭自己也簪上了白花,衣著素凈居于府中為鎮北王戴孝。
城主府打聽來了消息,知道是遠在京城的鎮北王,長公主的外祖父離世了,心中亦是惋惜,卻不好上門吊唁,畢竟越府不曾設靈堂,最后也只是嘆息一聲近來都沒去叨擾長公主。
姜月昭還來不及過多的傷懷,關外又送回來了消息,我軍敗了死傷無數。
駙馬受了輕傷,好在是并無大礙。
這一敗只是開始,魯國聯合晉國來勢洶洶,再接連吃了兩場敗仗之后,越正濯當機立斷上書求援,不再硬接戰事,而是開始守城之戰。
而魯國分明想一鼓作氣,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里,接連發動了大大小小十來場的戰役。
打的黑山關將士們苦不堪言,幸而黑山關易守難攻,哪怕是如此攻勢也未能進關來。
“皇兄命何人來援?”姜月昭面色憔悴,懷著身子又焦心以至于她這胎極為不穩,苦苦吃安胎藥支撐著,如今已經到了要臥床休養的地步。
“是高家六郎和童將軍。”云暮為自家公主揪心,因為這事沒少往外跑去打聽,等到打聽來了消息馬不停息跑來告訴姜月昭讓她安心。
“鎮北王留下了兵馬駐守京城,童將軍領了主帥之職前來救援,高家六郎為副將。”云暮連忙說道:“援兵就快到了,公主您切勿再為此憂心了,好好養身子。”
姜月昭一聽來的人是童思萌心下頓時歡喜,始終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下了。
她疲憊的閉了閉眼,順勢躺下了。
童思萌來的很快,帶著一支騎兵先一步到了虞城,都不曾來得及入城拜見姜月昭,就直奔黑山關去了。
余下大部隊還在后邊,她領著這一隊人先解了越正濯的燃眉之急,也終于是穩定了黑山將士們的心。
兩國聯軍四十萬,黑山營里不過十五萬,若非越正濯困守黑山關不出,不知要死傷多少將士。
援軍二十萬,如今靖國三十五萬兵力已是傾盡國力,若敗了那便是國破家亡……
“娘親,爹爹什麼時候能回來?”眼見著姜月昭已經顯懷了,越朝陽整日托著下巴坐在府門前翹首以盼,逐漸沒了活潑愛玩鬧的樣子。
“快了,就快回來了。”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姜月昭伸手撫了撫越朝陽的頭頂,溫聲說道。
“娘親,我也想習武。”那小丫頭仰著頭看向姜月昭,已經開蒙的小丫頭好像一夕之間懂了許多事情,她說自己想像爹爹一樣上陣殺敵,她說她也要習武。
姜月昭愣了愣,沉思了良久之后點頭應允了。
她原本想著,只是讓越朝陽學學六藝便好了,她既有如此志向,姜月昭也并不打算阻止。
姜月昭笑著說道:“待你爹爹回來了,讓爹爹為你尋一位老師。”
姜月昭也沒想到,她就是這一說,第二天越正濯就回來了。
“爹爹!”那馬蹄聲漸近的時候,姜月昭就看到坐在府門口的越朝陽興奮歡喜的蹦了起來,指著遠處縱馬而來的越正濯大聲歡呼。
姜月昭怔怔的看著越正濯勒停戰馬,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把撈起了跑過來的越朝陽,笑著掂了掂說道:“長大了不少。”
越朝陽抱著越正濯的胳膊笑的開懷,越正濯拎著她走了兩步便放下了。
隨即大步跨上了階梯,滿眼都是眷戀之色望著姜月昭輕聲說道:“昭昭,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