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陛下,你若是真的懷了龍嗣,這可是大事,不可胡來。這沿路奔波,要是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任何岔子,老奴就算是掉一萬次腦袋也不能贖罪呀!”
“我說了,我沒事,不用把脈!”
宋挽風緊緊擰著眉,她現在要是把脈,能把出個孩子來還好說,要是把出點別的什麼,小命能不能撐到回宮都兩說!
她悄悄看了一眼隊伍后面,眉心擰了擰,這個白硯之,昨日說要離京一趟,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南陌坐在另一輛馬車,聽到這邊的動靜,掀開了簾子,劍眉微微一擰,問道:“何事?”
“陛下似乎身體不適,劉公公喚來了隨軍的陳太醫。”
秦業騎著馬停在他的馬車旁,解釋道。
“不適?”
“嗯,我隱約聽著想說什麼,會不會是有了……”
話音未落,南陌已經躍下馬車,一身藏青色的錦袍,上面繡著復雜的祥云紋路,步伐有些凌亂地走到宋挽風的身邊,然后轉頭看向陳太醫,冷聲道:“陳太醫,陛下怎麼了?”
宋挽風聽到南陌的聲音,只覺得背脊一涼,心里暗忖:完了完了,這黑心肝的東西一來,肯定沒好事!
劉公公也是低著頭,不敢看南陌的眼睛。
這個月他給南相傳遞的幾條信息,全是無關緊要的,甚至有些事情,他明明知道,卻沒有告知……
陳太醫作揖行禮,緩聲道:“陛下現在這個癥狀,確實像是懷孕的女子,但陛下不愿診脈,臣也不敢確定。”
南陌原本就陰沉的雙眸,愈發冷戾,他轉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小臉煞白的女子,眼神黯了黯,道:“陛下萬金之軀,不可任性妄為,陳太醫,好好替陛下診脈,且不可有任何閃失。
”
正當宋挽風要拒絕,抬頭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白硯之,只見他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微微頷首,她原本懸著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
“罷了罷了,不就是把個脈嗎,陳太醫,你好好把脈,孤這幾日,食難下咽,胸悶惡心,還有這身上也是哪哪都不舒服,是不是應該靜養幾日?”
片刻之后,陳太醫后退了一步,然后徑直跪下叩首。
宋挽風愣了愣,連忙擺手示意他起來:“陳太醫,這是在宮外,不必如此,你且說,孤這身子,要不要緊?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癥吧?”
“呸呸呸!陛下休要胡言亂語,陳太醫,您倒是趕緊說啊!”
“回陛下,宰相大人的話,陛下身子確實有些虛弱,體內虛火盛,想是平日操心過重,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至于陛下腰酸背痛,惡心反胃,食之無味等癥狀,是……因為陛下懷孕了,這是孕婦早期正常的癥狀,微臣為陛下開一些保胎養胃的藥,過些時日,應當會有所改善。”
陳太醫一番話說完,在場所有人,包括宋挽風本人都愣住了。
“懷孕?”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懷孕?
宋挽風一臉的震驚,然后抬頭看向白硯之的時候,只見對方眼底十分的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陳太醫的話。
“陳太醫,你說陛下懷孕了?!太好了太好了!先帝保……”劉公公話一頓,轉而繼續道,“老天爺保佑,老天爺護佑啊!我宋國王室,后繼有人了!陛下有后了!”
“咳咳咳……劉公公,你淡定點。”
“陛下,奴才能不激動嘛!您登基兩年有余,后宮公子這麼多,結果一直都沒能誕下子嗣,如今好了,陛下有身孕了,陛下放心,奴才以后一定好好照顧您和未來太子。
”
劉公公激動的抹了抹眼淚,看得宋挽風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南陌面上森然,閉了閉雙眸,然后盯著陳太醫,道:“陳太醫,你可把仔細了?”
“宰相大人這話是何意?微臣雖然醫術淺薄,但這婦人懷孕的滑脈現象,微臣還是能把出來的。”
“陳太醫,南相不是懷疑你的意思,如此,那今年的冬獵,孤便只能當個觀眾了。”
“狩獵自然是不行的!陛下還要注意,不可劇烈運動,像騎馬這種行為就很危險!”
“陳太醫,您到時候就把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項,全部寫下來,老奴定會仔仔細細地記下來,不會讓陛下出任何意外的!”
短暫休息片刻之后,宋挽風回到馬車之中,剛要起程,她從窗戶那邊探出腦袋,沖著白硯之努了努嘴,“你上馬車陪我。”
白硯之耳尖肉眼可見地變紅,然后翻身下馬,上了馬車。
秦業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某人,只見南陌一張俊臉黢黑一片,不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白硯之一上車,宋挽風直接熟練的將其拉到自己身側,然后側身躺進了他的懷中,秀眉緊緊擰著,一張小臉煞白。
第76章 女帝的清冷小侍衛(13)
“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歇會兒,有什麼事情,等到了行宮再說。”
她現在委實沒什麼精神,腦袋都快炸了!早知道她前兩天就該好好跟著白硯之學騎馬,大不了就是屁股痛幾天。
白硯之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佩劍,然后輕輕替宋挽風按摩身上幾個穴位。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但很溫暖,動作也很輕柔,很快,宋挽風便靠在他的懷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