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白硯之身子一緊,伸手握住了放在一旁的佩劍,然后便是一陣馬蹄聲,馬車忽然開始狂奔。
宋挽風本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聽到動靜有些緊張地展開雙眸,她就說,按照劇本,她這次出宮不會這麼太平,居然在回宮的路上埋伏!
“別怕,躲在我身后。”
白硯之謹慎地注意著四周,不敢丟下宋挽風輕易下馬車。
外面刀槍打斗的聲音越來越遠,馬車跑的飛快,一路顛簸。
宋挽風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一手緊緊抓著白硯之的衣衫,原本就有些慘白的小臉更是沒了血色。
忽然,一支利箭穿進馬車,若不是白硯之早有防備,恐怕她的小命已經交代了。
馬車已然不安全了,白硯之一手抱著她,一手握著長劍,直接沖破車頂。
原本晴朗的天色,此刻烏云密布,厚重的云層下,偶爾劃過幾道閃電,雷聲震耳欲聾。
“沒想到宋國女帝,竟然當真是個妙齡小娘子,哈哈哈,今夜,哥幾個還真是艷福不淺!把她身邊那個小白臉給我拿下!至于這小娘子,要活的,可不能毀了她那張臉!”
宋國女帝,容貌姝麗,還未及笄,便有無數青年才俊傾慕,若非后面弒君殺兄之事太過駭人,也不至于被世人說成是蛇蝎心腸的女子。
宋挽風聞言,擰了擰眉,因為身體的不適,臉色有些發青。
但她畢竟身為女帝,聽對方這般浪蕩,表情凝滯,只是一個眼神,竟然讓人覺得背脊一涼。
“白硯之,給我殺了他們!”
宋挽風從來不是那種圣母心,誰要她的命,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況且看對方的打扮,宋挽風已經猜到他們的身份,之前在宮外的刺客,腰間也是這種令牌,幾次三番想要她的命,真以為她宋挽風是軟柿子?
“是,屬下領命!”
白硯之聽到對方那番話,眼底一片漆黑,任何欺辱她之人,哪怕只是言語上的冒犯,都不可原諒!
有了之前刺殺的經驗,此次對方也是拿出了十分的‘誠意’,對付一個宋挽風和白硯之,居然派出了三十多人。
宋挽風站在一旁,面色平靜,但內心其實十分的緊張,她倒不是怕死,只是有點擔心白硯之,雖說她知道白硯之的實力,但一個對三十多個,她心里也沒底。
一炷香的時間,原本三十幾人的刺客,只剩下兩三人,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恐懼,手里握著武器,卻沒一個人敢上前一步。
即便他們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殺手,即便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干這個活,死傷不可避免,可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們三十多個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雖然不能說是絕頂高手,但各個在江湖上也都是有些名頭的。但現在……
看著這漫山的尸體,幾人咽了咽口水,握著長劍的手也不由的顫抖。
任務失敗,回去是個死。
繼續戰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忽然,其中兩人一左一右將白硯之包圍,為首的那名殺手,提劍朝著宋挽風飛身而來。
白硯之眼底一沉,手上揮劍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余光時不時的看向宋挽風的方向。
大概是關心則亂,這一突然的變故,讓白硯之有些亂了陣腳,給了殺手可趁之機,不過是幾息之間,白硯之便受了傷。
宋挽風失了內力,僅憑著身體的肌肉記憶,吃力的躲避著對方的攻擊。
但她到底不是原主,沒有那高深莫測的武功,很快便落了下風。
“住手!不想這個女人死,就給我停手!”
白硯之眼底猩紅一片,目光死死盯著宋挽風脖子上的長劍,冷聲道:“放了她。”
“哈哈哈哈,你說什麼?放了她?老子死了這麼多兄弟,為的就是這女人的性命,你讓老子放她?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老子給她留個全尸,否則……”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血漬,然后淬了口唾沫,一手捏著宋挽風的脖子,劍鋒一寸寸往下,稍一用力,直接挑開了她衣服上的系帶。
一陣冷風拂過,外衫落地揚起紫色的薄紗,頭頂的日光被大片大片的云層遮擋,一道閃電忽然劃破天際,然后便是一陣響雷,豆大的雨水沒有任何預兆地落了下來,仿佛要將這漫山的血污洗刷干凈。
白硯之緊緊攥著拳頭,漆黑的眸底透著殺意,但他不敢輕舉妄動。
“跪下!”
又是一聲呵斥,白硯之緊咬著后槽牙,看著宋挽風的眼神,隱約透著些擔憂,然后伸手一把撩開袍子,單膝跪下。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尊嚴和宋挽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宋挽風瞳孔微微震動,渾身僵直地站在雨幕之中。
“哈哈哈哈,方才你不是還很能嗎?原來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還能給老子跪下,給我把他的手腳廢了,替兄弟們報仇,老子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主子,是怎麼被我凌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