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老太太雖然不仁不義,紀桑晚也不一定要她的命。
因為紀桑晚明白,這個家里最虛偽的便是紀云柔了,東西入了庫房,她恨不得克扣下來。因為這些日子她也挨了打的緣故,她是最愛自己的了。
更何況,鬧到如此境地,紀云柔還能出來蹦跶,也證明了侯府對她的保護和看重。
前世,紀云柔就在府中做著偷雞摸狗的事情,如今紀桑晚也要讓她跟自己一樣,看看能否引出始作俑者。
傍晚的時候,沈妄派給她的人跟蹤了紀云柔,發現紀云柔果不其然,主動擔起了為老太太送補品的事情,把其中能用上的都扣下了,若是用不著的也都拿到藥材鋪換了一大筆銀子,給老太太換了最次品的。
因為那些東西,紀韞是給老太太看過的,老太太心滿意足以為自己喝了最好的補品。
而晚上,紀云柔也優哉游哉地吃到了最好的雪燕和雪蓮。
……
戰王妃回來,帶了幾套常用的衣裳和首飾,便先來看紀桑晚了。
紀桑晚跟柳如煙要了迷藥,在戰王妃貼身丫鬟未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將戰王妃迷暈了。
紀桑晚甚是為難:“姨母,對不起,眼下的事情也是為了您的身體。我可不想要聽到您的死訊。前世我救不了你,這一世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平安!”
紀桑晚的聲音很小,柳如煙忙著準備東西,卻并未把紀桑晚的話聽清楚,口中還在輕聲呢喃:“這戰王妃也是好福氣,能遇上姑娘這樣聰明的人。
深宅大院里面,處處都是冤魂,就怕沒心眼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呢!”
紀桑晚苦笑一聲,她與戰王妃都是一樣的人,往日日子太好,處處順利,自然相信身邊的人都是好人。
可是,紀桑晚已經被打臉了。
她甚至懷疑,小時候母親的突然離世是否與這件事情有關,她瞬間有了危機感,昔日的親人都不能相信了。
那些軟刀子落下來的時候,紀桑晚真的沒有辦法抗拒。
畢竟端朝還有法律,還有教養,還有人言可畏,處處都能壓死一個人。
這柳如煙已經取來了銀針,親自為紀桑晚示范。
柳如煙測試得很認真,然后表情凝滯。
“我猜的果真不錯,而且戰王妃中毒比姑娘要深,平日里面又有不少補藥,虛弱之象不是那麼明顯。
事實上王妃身子已經虧空很嚴重了,若是離開補藥,這幾日便有反應,所以戰王才那麼著急?”
紀桑晚想著:“姨父不是著急姨母中毒被看出來,現在莫不是在盤算讓姨母死在我這里吧。
柳姐姐說過兩種藥材情況對沖,姨母中毒又很深,會不會我姨父要的就是這樣,姨母之死就算是不算在我身上,與他也毫無關系。
也有可能我也會死在這別院!”
紀桑晚說完,身體已經止不住地發抖起來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生活的地方,危機四伏。
“放肆,你們都讓開,我是戰王妃的人,我現在就要見我們王妃!”
外面侍女的聲音十分清脆,柳如煙皺眉,快速地將東西收起來。
紀桑晚這才去開門。
開門那一瞬間,紀桑晚就對上了一張聲色俱厲的臉。這臉孔陌生,紀桑晚并不熟悉……
第二十九章:超緊張,目的差點被人道破
紀桑晚與姨母來往的其實并不是很密切,之前戰王妃身邊的人也是慈眉善目,紀桑晚未曾去詢問姨母身邊之人十分可靠。
但是如今眼前的女子,紀桑晚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單純。
她甚至覺得有幾分熟悉,至于在哪里見到的,紀桑晚不記得。
她與戰王府的人見面也就那麼幾次,紀云柔的婚禮,還有就是報告戰王妃的死訊。她的記憶稍微有些不清晰,卻還是留意起來。
“姨母太累了,方才說在我這里休息一下!”
紀桑晚平靜開口,那侍女卻依舊朝著里面張望。雖然她有所隱藏,卻不徹底。
“我奴婢是王妃身邊貼身侍女桂香,平日里面侍候王妃日常,奴婢還是想要去守著王妃!”
柳如煙從里面出來,雙手握住桂香的手:“妹子,戰王妃還在休息呢,不放心你進去看看。
我們姑娘可是王妃的侄女,也不可能會害王妃是不是,你太緊張了。
不如與我一起出去,我帶你休息休息吃點東西,畢竟你遠道而來,不能讓你受累!”
桂香后退一步,拉開與柳如煙的距離。
“紀姑娘,奴婢一直都侍候王妃,王妃若是換了人怕是不習慣!”
紀桑晚看到柳如煙的臉色,也沒有阻攔什麼,柳如煙既然過來了,就保證一切萬無一失。
“也好,有勞你了!”
紀桑晚痛快答應,就像是個毫無防備的小姑娘。
他們走出去一段距離,柳如煙才道:“這侍女不對勁兒!”
紀桑晚緊張抬頭。
“既然是王妃貼身侍女,何以手上會有繭子。她穿著大丫環的衣裳,顯然是主子身邊的臉的人物,大戶人家都用這種侍女伺候沐浴梳妝,而她的手有老繭,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