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這其中定然不包括一心養老的楚千離。
“娘親,參寶有些想念舅爺爺和墨風叔叔了。”
看到馬車兩側跟著的騎馬護衛,參寶嘆了口氣。
楚千離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伸手將他拉進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舅爺爺有大白和小粉保護,墨風叔叔有逗哏和捧哏陪著,放心吧,春獵一般也就十日,十日后,我們就回去了。”
她這次出來,本想帶著舅舅一起,可他放心不下院子里的白玉雪參,再加上輪椅入山林,行走不便,索性留在了蘇家,只讓表哥跟了過來。
“嗯,娘親。”
參寶翻了個身,故意用臉頰去蹭楚千離的鼻尖。
“嗯?誰家的淘氣寶?”
楚千離直接去撓參寶的胳肢窩。
“哈哈,娘親,是你家的呀!”
鳳玄度伸手擋在了馬車邊緣,防止參寶滾動的時候磕到自己。
后方馬車上,蕭君熠聽到了前面的笑鬧聲,眼巴巴的看向了蘇錦之。
“錦之,我們出去騎馬走走如何?”
“你去吧,我這身子,騎不了馬。”
蕭君熠暗暗哼了一聲,看向蘇錦之的眼神頗有些哀怨。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一掌將他推出去了兩丈遠。
“那你就在這里悶著吧,我去找參寶玩。”
參寶和自家娘親鬧了一會兒,便乖巧的爬起身來,不再打擾楚千離補眠。
突然,車外蕭君熠的聲音傳來。
“參寶,參寶?”
“蕭叔叔?”
蕭君熠騎馬來到馬車旁,笑瞇瞇的看向了參寶:“來,蕭叔叔帶你騎馬。”
“好呀!”
參寶連忙回頭,期待的看向了楚千離。
楚千離點了點頭,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小心一些。”
“好的,娘親。”
鳳玄度目光微沉,不過卻也沒有阻攔興致勃勃的參寶,只給了天樞和天璇一個眼神,讓他們保護好孩子。
蕭君熠將參寶抱到馬上,然后帶著他在周圍小跑了一圈,惹得參寶咯咯笑個不停。
“參寶,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去嗎?”
“娘親說,去獵場。”
“嗯,真聰明,那你說,若是在獵場中遇到了老虎怎麼辦?”
蕭君熠笑的得意,去年自己參加秋獵,圍殺了一只老虎的光榮功績,終于可以找人好好炫耀了。
參寶立刻舉起小手,高聲道:“我知道,跪下喊爹爹!”
蕭君熠聽到這個答案,差點一頭從馬上栽下去:“為……為什麼?”
“因為虎毒不食子啊?”
蕭君熠反應了片刻,才驟然大笑出聲:“哈哈哈!”
參寶扭過頭,眼神狡黠:“蕭叔叔我問你,若是在山中遇到了老虎,只有你一個人,赤手空拳,喊老虎爹爹它也不聽,那該怎麼辦?”
“啊?那就跑?”
“你怎麼可能跑得過老虎呢?”
“那你說呢?”
“首先你要鎮定,不能跑,你跑不過,也不能打,你也打不過。”參寶面容嚴肅。
蕭君熠被他帶著,不由得正色起來:“然后呢?”
“你要緊盯著老虎的眼睛,一定不要錯開視線,然后慢慢的把身上的玉佩、外衣之類的脫下來,扔出去!”
參寶說的越來越鄭重,蕭君熠聽得越來越入神。
“再然后呢?”
參寶笑瞇瞇的彎起了眼睛:“再然后,就比較方便讓人知道遇害人是誰。”
蕭君熠:“……”
馬車內,楚千離翻了個身,壓下了一聲悶笑。
鳳玄度唇角揚起,片刻之后,輕輕地笑出了聲。
楚千離立馬將身子轉過來,撐起腦袋看向了鳳玄度,面上帶著笑意。
“阿丑,你不生氣了?”
這兩日,也不知道阿丑是怎麼了,一直沉默著不愿意作聲,總讓她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
鳳玄度看著楚千離,最終嘆了口氣:“你……你告訴參寶這些的?”
“是啊,以前在山中無聊,便給參寶講笑話聽,沒想到,他都記下來了。”
楚千離坐起身,看向外面馬背上笑容肆意的參寶,目光變得極為柔和。
鳳玄度則坐在后側,目光專注的看著她的側顏。
半晌,開口道:
“其實,想養老,也不必總是待在山里。”
他慶幸楚千離選擇出來,不然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生命中多麼重要的兩個人。
楚千離輕輕地揚起了唇角:“說的也是。”
隊伍最后面的馬車上,楚靈萱依偎在吳氏身邊,隨著馬車的顛簸,腿上傳來陣陣劇痛,讓她滿是紅疹的臉頰上出了一層冷汗,顯得異常的惡心。
吳氏同樣不好受,可是想到了楚硯青的叮囑,又咬牙支撐下來。
這一次春獵,三皇子被禁足來不得,楚硯青被杖責傷也沒好,被皇上下令留在了城中,她和楚靈萱是找了孫氏的關系,又花銀子疏通了門路這才被安排了過來。
“靈萱,忍一忍,你兄長來信,會在獵場中出現,到時候,他會給我們治療腿傷的藥丸,你的毒也就能解開了。”
楚靈萱緊緊地皺著眉心,心底涌起了一股煩躁。
“兄長都能來信,為什麼不能先把藥丸給我們送來呢?”
“那般貴重的東西,自然不能隨意讓人送了,萬一路上損壞或者丟失,該多麼的令人心疼?”
“那好吧。”
話雖是這樣說,可楚靈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戴云山距離京城一日的路程,從清晨走到了天色擦黑,終于來到了獵場的行宮外圍。
楚靈萱艱難的從馬車上下來,遠遠地便看到高林帶著內侍正幫楚千離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