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難怪郡主都被氣病了,這若是換成我,我都能拿著掃把給他們打出二里地去!”
流言越傳越廣,聽到的百姓越來越憤怒。
第二日,楚硯青和楚靈萱備上禮物,準備再去向楚千離賠罪,剛一出府門,就發現府外被扔滿了污泥、菜葉等垃圾。
“怎麼回事?”
守門的護衛上前:“老爺恕罪,都是一些孩童,扔了就跑,奴才追上去,還被大人追著打,說奴才助紂為虐,奴才實在沒辦法,想到大人平日里對百姓十分的寬厚,只好將那些孩子給放了。”
尼瑪,你們父女兩人偷偷摸摸的出去打擾大小姐,害得他們兄弟都被罰,今日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你們出府門!
“你……”楚硯青臉色鐵青,“立刻讓人打掃干凈,另外,自己下去領罰。”
“是,大人。”
守門的護衛低垂著頭,暗暗地翻了個白眼,領罰就領罰,反正負責打人的也換成了自己人,保證打一百下板子都不會蹭破點油皮,他怕什麼?
“奴才來了,奴才來打掃。”
負責灑掃的下人快步跑來,誰知道腳步太過慌忙,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的水桶不偏不倚,潑了楚硯青和楚靈萱一身。
“啊!”
桶里裝的是洗抹布的臟水,還帶著一股餿味。
楚靈萱頓時尖叫一聲。
“大人饒命、二小姐饒命!奴才是太過著急了,所以才失手了……請大人責罰。”
楚硯青臉色黑透:“杖責五十,趕出府去!”
沒用的東西。
“是。”護衛高聲應道。
等到楚硯青和楚靈萱下去沐浴更衣,護衛上前扶起負責打掃的下人:“兄弟,你這不行啊?把自己都搞出去了。”
那下人嘿嘿一笑:“沒事,我還有個弟弟,讓他重新應招入府,勞煩兩位大哥幫我向負責招下人的管事們打個招呼。”
“好說,好說。”
“那先打板子?”
“好,辛苦兩位哥哥了。”
楚硯青和楚靈萱換好衣服,仍舊想要出門,可這一次,他們剛一出府,就迎面撞上了憤怒的百姓。
“就是他們氣病了大小姐!”
百姓們一擁而上,直接將相府門前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楚硯青和楚靈萱驚呆了,這些百姓腦子有病嗎?
后面擠不上前的百姓干著急,哎呀,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啊,天璇樓主吩咐了,表現的積極銀子翻倍。
“來人,去順天府報官,這些百姓瘋了!”
護衛們滿臉愁苦:“大人,那您和二小姐在這里等著,奴才這就翻墻出去。”
不翻到天黑怕是回不來了。
接下來兩天,但凡楚硯青和楚靈萱想要出去,府中必定上上下下狀況頻出。
到了后來,京城之中開始傳言,說楚家之所以會如此倒霉,就是因為苛待親生女兒,行多了不義之舉,遭到了上天的譴責。
楚千離聽著外面的傳言變化,心中十分滿意。
裝病這兩日,她陪著參寶整理了一下羅勝等人帶回來的行李。
參寶終于拿到了那只楚千離給他做的竹蜻蜓,抱在懷里珍惜的不愿意撒手。
“娘親,你幫我做的陀螺也在,參寶好開心啊!”
鳳玄度上前,坐在一旁看著那些或大或小的玩具,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和黯然。
這些東西,代表著他錯過的那五年時間,那五年中,有楚千離艱難孕育參寶的一年半,還有參寶從出生嗷嗷待哺到長大坐起、爬行、走路、言語的所有過程……
不管他現在努力做多少,都無法彌補這些錯失的遺憾了。
鳳玄度伸手,輕輕地碰觸一個木雕的小人參娃娃。
參寶立刻湊上前來,拿出手絹仔細擦拭人參娃娃的腦袋:“娘親,這是小參參。”
“嗯,”楚千離揉了揉參寶的腦袋,“去玩吧,不是早就念著了?”
“嗯嗯,好。”
參寶抱著木雕人參娃娃,拿著竹蜻蜓跑了出去。
鳳玄度看向楚千離微揚的唇角,遲疑著開口道:“你給參寶做了好多東西……”
“山里無聊,我當時的狀況又陪伴不了參寶多長時間,所以只能給他多做玩具,打發時間了。”
鳳玄度心中一顫:“為何陪伴不了參寶?”
“生下參寶的時候出現了些小變故,身體沒有養好,有段時間下床比較吃力。”
楚千離笑著回答,卻不知她這幾句話在像是一塊塊石頭,砸在了鳳玄度的心間,讓他剎那間心疼、內疚的無以復加。
身體沒有養好,下床都吃力?
那麼她是如何養大參寶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想到這里,鳳玄度握緊了拳心,周身的氣息瞬間暗淡下來。
楚千離抬眸,奇怪的看過去:“阿丑?你怎麼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眨眼的功夫就傷感起來了?難道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千離,你……”
鳳玄度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楚千離輕輕一笑,拿出一對小銀鈴,系在了鳳玄度的手腕上。
“這是參寶百天的時候,我親手幫他打造的,那個時候,參寶可喜歡這種丁丁當當的聲音了,后來長大了,就不愿意戴了,送給你玩。”
鳳玄度抬手看著那一對刻著長壽、吉祥的小鈴鐺,心中驟然變得酸楚無比,好一會兒,他終于鼓足了勇氣。
“千離,參寶的父親,你可有想過,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