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離,你為什麼非要橫插一腳,為什麼非要置我于死地!
云清歸心底不斷地叫囂,面容控制不住的扭曲。
大殿中,眾人凝神屏息,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以免驚擾了陣法的運轉,心思早已經浪潮翻涌。
轉移壽元的陣法啊,世上真的有這樣的東西?
看三皇子的模樣,怕是不愿意將壽元獻給皇上吧?
鳳玄度抬起眼眸,看著云清歸磨磨蹭蹭的舉動,心中不滿。
千離都說了維持陣法會累,這個人怎麼還慢吞吞的如此不識趣?
想著,他隨手拿起桌案上的酒盞,松開手指,酒盞徑直落地。
“啪!”
云清歸情緒本來就緊繃到了極點,酒杯落地的聲音宛若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徑直在耳邊炸開。
他猛地一顫,雙腳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快速向后退了兩步,慌不擇路的退出了陣法的范圍,摔倒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呼吸。
看到這一幕,皇帝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他心中早已經清楚,云清歸不會心甘情愿的將壽元給自己,可看到他如此驚懼的神色,心中依舊克制不住的涌起了陣陣殺意。
楚千離輕輕地嘖了一聲,眼中嘲諷之色更濃:“看來,三皇子殿下并非心甘情愿啊,那麼那些染血的經書,又是如何來的?”
徐毓看到云清歸的反應,心中暗罵一聲:廢物!都告訴他楚千離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良陣法了,這個廢物怕什麼?
云清歸滿頭的冷汗,臉色蒼白的猶如錫紙一般,竭力的為自己辯解:“不,父皇,兒臣不是……”
皇帝面上沒有多少異色,只是眼神卻是分外的冰冷:“無妨。”
徐毓暗暗咬牙,不能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不然云清歸這步棋就徹底的毀了。
“皇上,我跟著師尊修行,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轉換壽元的陣法,楚郡主嘴上說著原諒了三皇子殿下,實際上怕是心中一直嫉恨吧,所以才弄出這樣一個陣法來恐嚇他,這可是欺君之罪!”
楚千離看過去,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你站進來試試?”
“什麼?”
“想知道我陣法是真是假,親自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徐毓眉心一皺,看著楚千離如此鎮定的神色,心中陡然一沉,不可自制的升起一股畏懼。
楚千離笑容加深了些許:“放心,我也不取多了,你現在是高階玄師修為,活的順利的話,怎麼也得有個一百八十年壽元,你貢獻個十年八年的就行。”
“我乃是西川的使臣,就算是要貢獻壽命,那也是獻給我西川的皇帝。”
“哦?那你們西川的帝王四年前死的時候,怎麼沒有聽到你們修行者的任何動靜呢?”
聽到這話,大殿中的官員們頓時回神。
“西川四年前皇位更迭,由十一歲新君繼位,當時很多人都扼腕不已,說西川皇死的早了,畢竟是個難得的明君,若是能夠獻祭壽元祈福,怎麼西川沒有任何一點點動靜?”
“看看西川的那個徐元不就明白了?西川的修行者大概都是一類玩意,像咱們楚郡主這般又是送人參,又是送丹藥的,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
一時間,徐毓頗有種騎虎難下之感,只能咬著牙再次用玄力給云清歸傳音。
“云清歸,你若是再出紕漏,不用國師大人吩咐,我先徹底廢掉你!”
云清歸眼神猛地一顫。
徐毓再次氣急敗壞的隱秘傳聲:“都告訴你那陣法是假的,你還怕什麼?你想清楚,現在,你進一步便是前途無限,退一步粉身碎骨,自己選!”
楚千離耳邊精準的捕捉到了這些話,眸光微微一閃:國師……云清歸這個作死的麻袋精,竟然真的通敵叛國了,這樣的人,殺了也不可惜。
“皇上,三皇子現在就不愿意進入陣法,那麼之前怎麼可能心甘情愿的為您折壽二十年呢?這犯下欺君之罪的究竟是誰,想來已經很清楚了吧?”
“父皇!”云清歸站起身來,咬著牙大步的朝著靈陣中心走去,“兒臣方才只是身體太過虛弱,沒有站穩,兒臣愿意獻出壽元!”
他已經淪落到了現在的地步,若是再加上一個欺君之罪,就徹底的完了。
楚千離干脆利落的運轉靈力,點點星芒升起,直接環繞在了云清歸的四周。
轉換壽元的陣法有傷天和,她身為靈修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個陣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幻陣罷了,用來對付云清歸,足夠了。
下一刻,云清歸眼前一陣恍惚,而后他便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而站在他對面的帝王卻是頭發變黑,面上的皺紋也消失了一些,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不!”
云清歸連忙低頭,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膚慢慢變得松弛、蒼老,猛地驚叫一聲,聲音顯得凄厲無比。
他是想翻身復起,重新獲得皇帝的信任,可這一切若是建立在他要死的基礎上,那還有什麼意義?
“停下,楚千離,快把陣法停下!我自己的壽元,憑什麼給別人?”
云清歸聲嘶力竭的怒吼了一聲,卻發現連聲音都帶上了疲倦的沙啞老態,這一下,他徹底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