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信安行動的。”
“信安?”
“是的。”墨一辰淡道:“今日下了早朝之后不久,信安去找了墨葉煒。
因為言鴻景曾是東宮的人,所以信安‘非常好心’地邀請墨葉煒一起去刑部審問與監聽岳母被擄事件。
墨葉煒猶豫了一下,但在信安的強力勸說之下,實在拗不過,便應下了。”
顧月朝至今還清晰地記得言鴻景的愚忠,心中嘆氣,問了一句:“然后呢?”
第332章 白切黑
鎮王府的廂房之中,熏香裊裊,燭火搖曳,如夢如幻。
墨一辰的聲音威嚴而帶有磁性,將監視墨葉煒的暗衛所匯報的一切緩緩道來——
今日上午,墨信安與墨葉煒兩位皇子同坐一輛馬車,出了皇宮,到達了刑部。
他們到來之時,刑部關于言鴻景的審問還未開始。
想來,估計這也是墨信安安排好的吧,故意去的早一些。
墨信安到達刑部之后,便偷偷命令沈青,將獄中關押的言鴻景帶到了墨葉煒的面前,安排了兩人的見面。
墨葉煒差點被墨信安的這波操作給送走,直接愣住了。
但墨信安卻信誓旦旦地表示:言鴻景擄走陳云雪,手握御前親軍的令牌,有造反的嫌疑,罪不可恕。“好心”的他擔心這對主仆永遠都見不著面了,故而才擅自行動,希望他們二人能在有限的時間里敘敘舊。
墨葉煒:“……”爆粗口不是紳士所為,他忍了。
更要命的操作還在后頭。
因為言鴻景是東宮的人,墨葉煒在此次擄走陳云雪的案件中并未完全洗清嫌疑,故而他還不能屏退墨信安,與言鴻景二人獨處。
墨葉煒與言鴻景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墨信安見氣氛尷尬,再度“好心”幫忙,主動打開了話匣子,回顧起了墨葉煒與言鴻景這兩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
墨葉煒:“……”
“——噗呲。”
廂房之中,聽著墨一辰匯報的顧月朝笑出了聲來。
墨信安到達刑部之后的行動,可以說是在情理之中,并未有任何逾越,或者不當之舉。
只不過,經過墨一辰話語的潤色之后,總感覺墨信安變成了一個白切黑!
顧月朝的眸光流轉間,便明白了墨信安這次行動的意義,問道:“信安是不是懷疑現在的太子是假的,所以故意利用與言鴻景之間回憶進行試探?”
墨一辰點頭:“愛妃聰明。”
“然后呢?”顧月朝問:“發現了什麼?”
墨一辰的眸光一沉,閃爍著一絲光芒,道:“墨葉煒與言鴻景之間的對話,一來一往,在墨信安的強行引導之下,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
對于與言鴻景的初見,以及到現在的所有回憶,墨葉煒都記得清清楚楚,應答如流。甚至,情到深處,他還與言鴻景一起哭了起來。”
“額……”顧月朝面露嫌棄。這戲演得是不是有點過了?她問:“也就是說,什麼都沒發現?”
“乍看之下是這樣子的。”墨一辰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寒光,道:“但是,在結束了對話之后,在審問正式開始之前,言鴻景被再度送到了牢獄中。
有獄卒見到言鴻景雙目無神,一直對著墻壁喃喃自語,嘟囔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這樣’,隨后,他突然起身撞墻自殺——”
“自殺?!”
“幸好當時的獄卒及時發現,這才將他的小命給救了回來。”
“這就好。”顧月朝震驚地坐直了身體,松了一口氣:“不過,言公子為什麼會突然采取如此極端的做法?難道是與太子之間的回憶刺激到了他?”
“聽暗衛匯報說,他們之間回憶的內容皆是零碎的小事,根本不會有什麼刺激才是。真要說刺激的話,”墨一辰的眸光中陡然閃過了一絲殺氣,有個不可思議的推測閃過了腦海之中,道:“極有可能,言鴻景發現,眼前自己所效忠的太子并非真正的太子!”
唯有這樣,才能將事情解釋通順。
言鴻景口中嘟囔的“怎麼可能”,是“怎麼可能眼前的太子變成了假的?”
言鴻景自殺是因為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至于他為什麼不在墨信安的面前揭穿墨葉煒,估計還在愚忠邊緣垂死掙扎吧。
言鴻景這個人,莫名有些固執!
“只是可惜,”墨一辰淡道:“言鴻景現在處于昏迷狀態,根本無法接受盤問。”
“可是……”顧月朝聽得眉頭緊皺,聲音在困惑中透著一股難以置信:“一辰,說實在的,其實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太子要與敵國勾結。
畢竟,他可是太子,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啊,何苦自降身份,鋌而走險與敵國勾結呢?”
墨一辰倒是不以為然,眸光微抬,看向了顧月朝,問道:“愛妃,若是你,什麼時候你會鋌而走險,急病亂投醫?”
“我嗎?嗯……”顧月朝拖著下巴,思索了良久,道:“四面楚歌的時候,陷入絕境之時。”
第333章 陷入絕境之時
這一世的顧月朝是何等幸福,但這并不代表她將前世的痛苦與恨意忘記了。
顧月朝仍然記得,在前世的城樓之上,墨文年殘忍地將她的家人們全部抓獲,處于極刑。
當時的顧月朝在絕望之下,急病亂投醫,跪在了牢籠之中苦苦哀求墨文年能夠放他們一條生路,為此自己愿意放下尊嚴,拋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