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爹滴……”
耳邊,小孩子稚嫩的聲音響起。
墨文年的神色一怔,再度抬頭,發現自己身處窒息的水下。他視線的前方,墨順澤安詳地躺在水底——
“殿……老爺。”
“!”恍惚的意識被一名男聲喚回,墨文年的身軀一凜,一轉頭,只見一名年紀約三十左右的男子恭敬地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面露擔憂。
男子問道:“老爺,您沒事吧?都出汗了?”
“啊……”墨文年方才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身冷汗,虛弱道:“我沒事。發生什麼事兒,陸終?”
那名喚做陸終的男子拱手,低下了頭,道:“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鎮王府送去了賀禮。”
墨文年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情緒反應:“對了,你讓任——”
“賤人!賤人!賤人!”
墨文年的話音未落,便聽得污穢粗鄙的聲音響起。
第565章 孩子不是籌碼
顧月熙一身粉色的紗裙,濃妝艷抹,頭上插滿了簪子,模樣打扮得跟個名門貴女似的,但行為舉止卻像個潑婦一般不堪入目:“為什麼就只有殿下自由了?而我卻依舊被囚禁在這里,不能自由出入?
還有,憑什麼那個賤人運氣那麼好,能生——”
顧月熙的聲音戛然而止,眸光忽而一亮,定在了墨文年的身上,嬌羞地黏了上來:“殿下~您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與我圓房了。不圓房,怎麼可能再懷上孩子嘛?
顧月朝那個賤人都能生出雙胞胎來,我們肯定也可以!雖然現在墨順澤沒了!但,只要我與殿下在,孩子死了,完全可以再生啊!生多少都可以!”
什麼東西?
墨文年的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東西可以再生?
你再生,還能把墨順澤復活生出來嗎?
又不是隨便搞個替代品!
“不過,說起來也是火大!”顧月熙完全沒有感受到墨文年的怒火,冷哼了一聲,言語變得惡毒:“原本,任夫人跟我說,墨順澤死了,我們就能回未央宮,就能重整旗鼓,卻沒想到只換來了殿下的自由而已,這死得也太不值得了!嘖!只能說,父皇也太薄情!”
“!!!”墨文年的心被瞬間揪緊,怒火沖上了心頭。
薄情的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只要能讓墨順澤活著,哪怕讓墨文年用盡一生的榮華富貴去換,甚至讓他去死,他都甘之如飴。
但,這個女人居然說死得不值得!
墨順澤的生命,從來都不是籌碼!
顧月熙對生命沒有一絲敬畏。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墨文年的心中恨得直癢癢,簡直不想去承認,顧月熙是墨順澤的生母!
大腦的意識被怒火占據,墨文年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抬起,便要一巴掌朝著顧月熙拍下去——
“老爺!”卻被身旁的陸終及時抓住:“您冷靜點!”
墨文年方才如夢初醒。
只見,顧月熙一臉茫然與震驚,目光落在墨文年抬起的手上,問道:“你……想打我?你為什麼要打我?我又沒說錯什麼!”
墨文年的怒火再度涌上,手掙脫了陸終,袖子一甩,根本沒有搭理顧月熙,憤怒地轉身離去。
陸終趕緊跟了上去。
一主一仆穿梭于林立的假山之間。
陸終見四下無人,方才小聲提醒:“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顧月——夫人她……”
“我知道!”墨文年將怒火生生壓下,目光看向了陸終。
陸終是陸甚兒——也就是宮中那位被人抽經剝皮的陸昭儀的親生哥哥。
陸終一家并非莞城的名門望族,其父親不過是在偏遠之地擔任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他們原想借著陸甚兒進宮得勢來改變命運,卻不料得罪了墨一辰與顧月朝。
陸甚兒死了之后,陸終的父親遭人構陷,被貶職。
陸終便在沈億嘉的引薦之下,來到了墨文年的身邊。
墨文年的神色淡然,道:“陸終,我答應你,會幫你復仇。”
陸終連忙拱手,道:“謝殿下。陸終愿為殿下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墨文年淡淡地嗯了一聲,問:“讓任心遠去安排,我要見百里云鈺。”
“是!”
陸終得令,剛要退下,且聽得墨文年的眸光流轉,補充了一句:“讓百里云鈺不要帶上那個怪老頭。”
……
三日后。
皓月當空,月華如練。
某處,客棧。
二樓的包廂之中,燭火搖曳,百里云鈺與墨文年面對面地坐著。
墨文年在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忍不住嗤笑一聲:“要見殿下可真難,三天前約見,到了三日后才有回音。還以為殿下迫切地想要合作呢,現在看來,你不會是在提防我耍手段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百里云鈺的確沒有全盤相信墨文年:“上次你帶人坑了本王一把,這次本王總要有所防范吧。更何況,要躲避老先生出來見人,并非易事兒。
說吧,找本王什麼事兒?”
墨文年倒也并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我來是想跟你說,我們可以行動起來了。”
“行動?”
“少在我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墨文年的眸光閃過了一絲凌厲的殺氣:“當然是對付墨一辰了。”
第566章 慫恿
包廂之中,詭異的氣氛蔓延。
百里云鈺的眸光流轉,靜靜地望著墨文年這顆原本用來對付墨信安的棋子,保持著該有的警惕之心,聲音在沉穩之中透著一股試探,道:“墨一辰——鎮國王爺的名聲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