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終。”墨文年連忙打斷了陸終的話語,示意對方閉嘴。
隨后,他再度看向了向彭越,語氣之中透著一絲卑微,問:“向彭越……玥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聞言,向彭越的腳步一停,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轉過了身來,道:“墨文年,三日前我出手救你,是因為你已經改邪歸正,不該死。哪怕當時換做是任何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我都會出手相救。
但我現在不搭理你,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情分已盡了。”
“玥玥,我……”
“墨文年,”向彭越閉上了眼睛,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問道:“你知道暗一被分尸,扔在了糞坑嗎?”
“!”墨文年的心瞬間被揪緊。
他的眼圈一紅,拳頭緊握,再度回想起了那個自從來到自己身邊之后,便一言不發,擺著張臉,甚至還需要墨文年反過來去照顧他的沉默暗衛。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卻在關鍵的時候被利用了忠心,替墨文年而死。
“我……”愧疚爬滿了墨文年的全身,他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我不知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暗一替我擋了一劍,我的心情很亂,百里斬就把尸體給帶走,我絕對沒有命人將暗一的尸體給……玥玥,你要相信我……”
“是不是你的命令重要嗎!我早就跟你說過百里皇族不可信,你聽了嗎!若不是你的愚笨,暗一會死嗎!你默許百里斬將尸體帶走的那一刻,就該料到暗一會被殘忍對待!”向彭越忍不住咆哮了出來:“百里斬死了,被清歡做成了烤肉,之后被我命人分尸,扔進了糞坑,也算是給暗一報仇了。”
“暗一的尸體……埋在哪里?”墨文年的眼角已經濕潤了。
向彭越于心不忍,最終還是將位置告訴了他。
“玥玥,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墨文年的聲音梗塞,問了一句:“我……可以去天城國找你嗎?”
墨文年的聲音幾乎哀求。
他已經失去了墨順澤。
他不能再失去向彭越了。
墨文年忍不住上前了一步:“玥玥,我改過自新了,我知道我錯了。玥玥,我希望,我們可以回到過去——”
“回不去了!”向彭越殘忍地打斷了他。
他深呼吸了一口,抬頭仰望著遼闊無比的蔚藍色天空,更像是為了防止自己眼中的淚水落下,道:“墨文年,曾經的我,雖然喜歡懟你,喜歡數落你,甚至欺負你,但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雖然到了后來,我無法幫你奪取皇位,但發誓會保你一命。
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
墨文年,人是需要懂得珍惜的。有些人與事兒,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你現在知道錯了,知道悔改了,也無法重新回到過去。
死去的人,無法復生;失望的感情,無法重燃。
這就是人生。
從來沒有后悔藥。
墨文年,既然你已經選擇改邪歸正,那就好好活著吧。我們之間就不要有任何牽扯了。”
說罷,沒有一絲猶豫,向彭越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剛要踏上馬車,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嘴唇微啟,并未轉頭,道:“洛洛是我的愛人。我會好好珍惜他的。”
“玥玥……”墨文年傻愣在原地,淚水已經模糊了整個世界。
胸口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楚,他的身軀一歪,差點跌倒。
幸好旁邊的陸終及時扶住了他,關切道:“老爺,是傷口裂開了嗎?”
不。
不是傷口。
是心痛。
墨文年掙扎著,拼盡了力氣朝著緩慢離開的馬車追趕了上去:“玥玥,接下來,我會隱姓埋名,我會做很多很多的好事去贖罪……所以……所以……我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縱使花費多少時間,墨文年都存有這份念想。
他想存著這份“能與向彭越重逢”的念想……
秦風坐于馬車內,撩起的車簾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墨文年,隨后又看向車內。
向彭越小小一只縮在了凳子上,將頭埋在了膝蓋里。
秦風于心不忍,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人生在世,孰能無錯。若是依舊在乎,看看墨文年的態度,等到他將所有的罪孽贖清之后,就去見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一個個的,看著都怪可憐的。
……
同一時間,鎮王府。
大門口,兩千精銳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奉命出發。
正堂之中,一國之君的皇上與太后正圍著墨一辰與顧月朝,滿臉寫著擔心。
皇上急切地問道:“這天城國,非去不可嗎?”
“如今,國內的隱患已除,天城國動亂平定,天下太平,臣弟本就想去一趟司神殿。”墨一辰悠悠道:“只不過,這次瑾瑜被抓,不得不將計劃提前了。”
“哎呀,朕說的不是你們!”皇上的目光看向了太后抱著的墨瑾鴻,道:“瑾鴻也非去不可嗎?”
墨一辰的身上背負著重生的代價,而這個代價與墨瑾瑜、墨瑾鴻都有著聯系。
雖然將墨瑾鴻帶在身邊會拖延到達天城國的時間,但,若是將墨瑾鴻一人留在鎮王府,再度發生什麼被擄走的事件,墨一辰等人遠在天城國,無法掌控事態發展,只會徒增危機。
還不如,浪費點時間,腳踏實地地行動。
“更何況,”皇上的聲音繼續:“你就帶著兩千精銳,加上駙馬的,總共也才五千精銳,是不是太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