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寧站起身,拂了拂裙帶。
“你!本宮叫起了麼?”
程寧直視過去:“娘娘,我父兄謀逆,你可曾親眼看見?”
她的眼神,像鷹,叫人膽戰心驚。
謝念瑤不承認自己害怕,她回以冷笑:“大理寺板上釘釘,死刑已定,還用本宮親眼看見?”
“我程家忠于晉陽,不做謀逆之事。”
謝念瑤盈盈笑起來:“你這話的意思,是程家忠于晉陽,不忠于陛下?”
程寧毫不畏懼,直看回去:“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說話向來是軍營里那套直來直去,謝念瑤抓不到錯處,另找法子刁難。
“本宮等你半日,渴了。”
她的大宮女甜杏霎時便端了杯茶上來。
意思是要程寧奉茶。
程寧要撐著一口氣救父兄,她不服軟,謝念瑤就不會放過她。
嘆了口氣,她接過茶盞,滾燙的茶杯幾乎令人握不住。
“娘娘喝茶。”
謝念瑤不去接,只是端坐著。
站的近,程寧身上的印子有些領子沒蓋住。
滿身曖昧的紅痕,激的謝念瑤妒紅了眼。
她假意接過茶盞,沒拿穩,那整杯熱燙的茶水都灑在了程寧手上.....
第3章 她不過是做戲給您看
春華疾呼:“娘娘!”
“本宮不是故意的,”謝念瑤吃吃笑起來:“快回去上藥吧。”
殿內幾人目目相覷,誰都能看出皇后故意。
那茶水的溫度,雖不至于毀容,燙傷卻也能疼上許久。
尤其程寧腕上還有傷。
幼稚的把戲總總有人玩的開心,程寧走前一步,絲毫不怕不懼,一把攥過謝念瑤的手。
“啊!你想干什麼?!”
就算程寧受傷,她的力道也不是謝念瑤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家可以抵擋。
她將謝念瑤的手攥變了形,指尖都泛了白。
“你、你想殺了本宮不成?”她眼中的戾氣讓謝念瑤不自覺害怕。
整個大殿都屏住呼吸,宮女都忘了叫侍衛。
誰都不曾忘,面前這位,是曾經西北赫赫有名的女將,生殺予奪從不眨眼。
若是她當真起了殺意——
“娘娘!”春華求道:“不可,陛下會動怒的!”
然而此刻一道唱和傳來打斷了僵局:“陛下到!”
陛下!
大殿內慌亂地跪倒一地。
謝念瑤立刻哭出來,軟著聲撲過去:“陛下~!”
衛宴洲顯然剛下朝,朝服未脫,進門就看見程寧捏著謝念瑤的手。
他冷了臉:“熹妃,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論告狀謝念瑤不會輸:“臣妾只是沒拿穩茶杯,熹妃就不依不饒,臣妾的手都要被她捏斷了!”
程寧收回手,目光淡淡參拜下去:“陛下金安。”
女人一身素衣,頸邊自己弄出來的痕跡殷紅,襯得唇瓣愈發蒼白。
一只右手被燙的通紅。
可身板卻又跪的板正,傲氣一如當年。
總是傲的沒邊,不知道求饒。
這半月她與皇后起沖突不是第一次,每每皇后告狀,她都這樣一副表情。
皇后知道找他當靠山,撒嬌扮可憐。
而程寧則一身傲骨。
衛宴洲冷冷一笑,既然總也學不會服軟,那就多給一些苦頭吃吃。
總有脊梁骨挺不起來,知道要倚仗要仰靠他的一日。
春華心驚膽戰地跪著,知道陛下這幅神情,想必又要罰她家娘娘了。
皇后分明就是故意。
明知道陛下下了朝就會往后宮來一趟。
可她家娘娘又是個硬骨頭...
正想著,衛宴洲開了口:“既然將皇后弄疼了,那就——”
“陛下。”程寧突然抬起頭來,伸著自己燙紅的手,軟了語調,隱約似乎有些委屈的語氣:“臣妾手疼。
”
“......”
衛宴洲剩下的半句‘罰熹妃去鳳鸞宮外跪一個時辰以示懲戒’,就這樣堵在咽喉。
宮婢貴妃們猶如見了鬼。
程寧根本不會撒嬌,只是見過自家嫂嫂與兄長相處的情景。
嫂嫂說話就是這樣的。
孟歆一席話,讓她明白謝家本就針對程家。
她從前步步退,不與皇后爭什麼,如今卻覺得可笑。
后宮與朝堂,本就息息相關。
她只有在后宮站穩了腳跟,才有可能搜尋證據,還父兄青白。
怕衛宴洲不信,她重復了一句:“真疼,腰也酸。”
謝念瑤猛然變了臉色:“晴天白日你在說什麼?!還有禮義廉恥嗎?”
這程寧,今日難不成是吃錯藥了,竟然說出這種話!
程寧的手僵在半空半晌,見衛宴洲沒有動靜,以為是自己功力不夠。
她好歹是個女人,擰一把大腿,疼出了眼淚來:“陛下,皇后娘娘將茶水倒在臣妾手上,說是無心之過,可臣妾捏她的手,也不過是疼蒙了而已,臣妾道歉便是。”
話落,就見她在地上朝地上磕了個頭:“皇后娘娘贖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謝念瑤跺著腳,看向衛宴洲:“陛下,她裝的!”
“我沒...”
程寧氣血不足,這磕個頭,磕的頭暈腦脹,身子在地上晃了一下。
這下真不是裝的。
下一刻,她身子一輕,被人從地上抱起來。
對上衛宴洲,一雙眼還被淚浸著,可憐又委屈的模樣。
謝念瑤大怒:“陛下!她不過是做戲給您看!”
“做戲?”衛宴洲瞥了程寧通紅的手一眼:“不如皇后也做個如此逼真的戲給朕看看?”
他長得如斯俊美,可陰沉發狠時,那模樣卻叫人驚懼不已。
謝念瑤險些站不穩:“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