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前朝,只能是在后宮。
小虎將軍虎賁,是謝念瑤母家的外甥,用了謝家的人,他應當在皇后宮中。
她若是見不到衛宴洲,嫂嫂就要在牢獄多受一些苦。
既然衛宴洲躲著她,說明大概率已經知道牢里的事。
她想到這,果斷往鳳鸞宮的方向去。
遠遠的看見她來,鳳鸞宮的宮人就往門口一擋:“熹妃娘娘金安,今日不是請過安了麼?走錯門了吧?”
甜杏背靠謝念瑤,根本不怕程寧,神情倨傲。
往宮內瞧了一眼,明黃的步輦確實停在院中,衛宴洲果然在這。
程寧沒想跟甜杏置氣,她好聲好氣:“能否通傳一聲,我有事見陛下,說完了事就走,絕不耽誤陛下與皇后娘娘用膳。”
“娘娘還是請回吧,”甜杏獰笑:“陛下若是想見娘娘,也不必娘娘親自來請。”
這是實話。
可程寧今日還就偏要見了。
甜杏不去通傳,她便自己開口:“陛下!程寧有事求見!”
聲音是帶著往常在邊境打仗時的中氣。
只是此時她的身子與那時到底不一樣了,灌了一口風,猛地咳了起來。
“娘娘!”甜杏差點咬碎了牙,憤恨道:“即便是陛下寵你,可你在鳳鸞宮撒野,我家娘娘也是可以懲治的!”
“甜杏!我家娘娘只是要見陛下一眼,你連通傳都沒去,怎知陛下一定不見!”
春華心疼地給程寧出氣。
“你!”甜杏沒想到這兩人如此厚臉皮,又如此難纏。
一時間臉色青灰地僵持著。
程寧咳過了一陣,激的眼梢都紅了。
可院內毫無動靜。
衛宴洲躲起她來,當真是絕情。
里邊沒動靜,程寧便站著不走。
過了好大一會兒,門扉輕動,一道人影從門幔中露出。
是披散了發的謝念瑤。
她只在中衣外罩著一件銀狐氅,釵環都卸了,人瞧著有幾分慵懶。
一看便是從榻上剛起來。
甜杏一喜,迎了過去:“娘娘,可是陛下被吵著了?”
“方才驚著了,”謝念瑤橫掃了程寧一眼,要笑不笑的模樣:“在院子里大吵大鬧做什麼?”
程寧收回放在謝念瑤身上的視線,福了個禮:“皇后娘娘金安。”
她握住手上那道被碳燒著的傷口,有些疼,但不礙事。
謝念瑤不叫起,又露出幾分解了盤扣的脖子,纖長如玉,上頭微微有個淺印子。
在夜明珠下分外清楚。
經過人事的程寧怎麼會看不出那是怎麼回事。
衛宴洲愛咬人,她熟悉這是牙印。
“你來找陛下什麼事?”謝念瑤又將銀狐氅遮回去:“現下他睡了,有什麼事同本宮說。”
程寧面色不變,低垂著眸:“此事娘娘代勞不了,既然陛下睡著,我等著便是。”
現在天剛擦黑,傳膳的時間快到了,衛宴洲總會醒。
“是什麼品茶的小事?”謝念瑤冷冷一笑:“午前請安時,你說與陛下約了品茶,本宮方才問了陛下,可沒有這件事,你假傳圣意,本宮可以罰你!”
“沒有嗎?那是我記混了,應當是昨日品了茶。”
程寧不卑不亢地應回去。
“本宮沒空與你饒舌!你若沒事,那便回你的臨華宮去,陛下今夜都在鳳鸞宮。”
程寧微微一笑:“那便恭賀娘娘大喜,不過我沒入宮門,應當不至于礙著娘娘,讓我等著又何妨?”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退縮。
謝念瑤捏緊了衣角,恨不得將程寧的嘴撕爛!
穩了穩心神,她落下一句:“你愛等便等吧!”
旋身回了屋。
一進屋,謝念瑤的表情就換上了恭順。
她踱步到榻前,看向衛宴洲,委委屈屈地:“陛下,趕不走呢。”
原本該睡著的衛宴洲,眼中哪有睡意。
他放下窗欞上的窗幔,收回視線,程寧手中那道被灼過的紅異常顯眼。ǥǥγ
謝念瑤心中嫉恨,可面上不顯:“陛下為何不見?”
“瑤兒什麼時候也管上朕的事了?”衛宴洲輕抬眼梢。
“臣妾不敢!”謝念瑤忙給他倒了茶:“只是陛下少有如此避著的時候,是程家的事——啊!”
話沒說完,她的脖頸被人一把掐住。
衛宴洲雖然在笑,可眼中的殺意卻沒有掩蓋半分:“皇后就是學不聰明呢。”
謝念瑤嚇得渾身打顫,呼吸不暢令她雙臉通紅,拼命地摳著衛宴洲的手。
眼前情景讓她想起一個時辰前。
——
衛宴洲會來鳳鸞宮,她確實沒有想到,卻也足夠欣喜。
他關心了幾句,謝念瑤便樂的有些找不著北。
衛宴洲卻說東川災情繁雜,他出來躲懶,想在鳳鸞宮睡一覺。
睡覺這樣的訊號,謝念瑤怎麼會放過。
她當即伺候著更衣,又給自己也寬了衣。ģĝў
借著給衛宴洲按摩額頭,順勢便躺進了他懷里。
入宮前,家里的嬤嬤教了許多閨房之樂的手段,謝念瑤全都使上了。
衛宴洲當時還笑著刮她的鼻子,喚她小瑤兒,說還是她知情趣,不像程寧。
這人乃九五之尊,笑起來的俊俏令謝念瑤當即找不到北。
他言語種帶著對程寧的嫌棄,這更讓謝念瑤開心了。
抓著這個機會,當然要給程家使使絆子。
因此她犯了蠢,迎著他的話道:“瑤兒的好處多的是呢,陛下,程寧再怎麼也是罪臣之女,程家早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