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忙招手讓宮人去取:“聽見沒有,將那參雞湯端來!”
到了承乾殿外,幾個臣子匆匆跑出來。
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懼和憤懣。
看來朝事又議的不大順暢。
見了謝念瑤,忙停下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楊大人,”謝念瑤認得為首的楊牧,冷笑道:“又惹陛下生氣了?”
她聽兄長提過,說衛宴洲要改革稅制,這個楊牧作為戶部尚書,與他的意見每每相左。
為此,衛宴洲已經發了幾次火。
“娘娘,”楊牧拱手,顯然是一身犟骨:“請您勸勸陛下,稅制變革影響朝局安穩,提高商稅尤其是,請他三思!”
“三思?你不過是個小小戶部尚書,”謝念瑤不屑:“陛下的決定照做就是,左右不過是個奴才,總悖逆陛下做什麼?”
說完,不等楊牧反應,已經進了殿去。
留下被罵‘奴才’的楊牧,一張面色鐵青。
“楊大人....這——”
他們都不曾想到,堂堂皇后,說話竟然能如此粗鄙,毫無考量。
楊牧一揮衣袖:“謝氏這等無腦之輩,只知溜須拍馬,晉陽危矣!”
“大人息怒,息怒!”
幾個人忙將楊牧攙扶走了。
這話若是傳到大殿里,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大殿內,衛宴洲正批閱著奏章。
他力排眾議,將稅制改革推行下去,楊牧這幾個便天天來鬧。
不過他要做的,還沒人攔得住。
謝念瑤扭著腰進來時,放輕了腳步。
即便是這樣,衛宴洲也聞到了味道。
她喜歡用香味濃厚的脂粉,大老遠便是各種花香撲鼻而來。
不像——
不像某個人,身上的衣服都不許宮人用香熏,加之入了宮總是病著,身上總有股藥香。
謝念瑤往他背上一撲,捂住他的眸,嬌俏地道:“猜猜我是誰?”
“柔夷無骨,體帶幽香,不是朕的瑤兒還能是誰?”
衛宴洲提起一邊唇角,抓著謝念瑤的腕。
“嘶!”謝念瑤順勢往他腿上一坐,又開心又惱怒:“臣妾手疼呢。”
她的手細嫩,稍稍碰一下就起紅。
此時手腕上確實有一圈紅,像被人攥過。
衛宴洲被花香熏的很,起身將她放在龍椅上,自己退開了。
“誰弄的?”
謝念瑤坐在龍椅上,這莫大殊榮,想來程寧定然不曾有過,她瞬間便開心了。
“自然是熹妃,后宮哪還有人有她的力道?”
衛宴洲挑眉:“她又去討你嫌了?”
“說是病了幾日,臣妾就想著去看看,不料她與宮人兇得很,直接便抓了臣妾的腕子,還對先皇不敬呢!”
謝念瑤說著,眼珠子跟著一紅了。
“如此這般,那瑤兒不教訓她?”衛宴洲漫不經心地問。
看來自己罰的果然沒錯,謝念瑤開心了。
“臣妾哪會罰人呢,只是對先帝不敬是大忌,不罰不行,臣妾罰她去永安宮抄書去了。”
謝念瑤說完,期期艾艾地等著衛宴洲夸獎。
她用的畢竟是衛宴洲用過的手段,又不礙著什麼事,都算輕的了。
衛宴洲果然點頭:“你有主意,別將人玩死就行。”
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全然看不出異樣。
第19章 求朕啊,真能幫你
“怎麼會!”謝念瑤從龍椅上下來,抱著他的手晃:“陛下舍得,臣妾也舍不得呀!好歹是后宮姐妹呢。”
此時甜杏端了湯進來。
“陛下,這參雞湯是熬了幾個時辰的滋補佳品,臣妾喂您可好?”
她手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
那參雞湯味道濃稠,確實是滋補佳品。
顯然像是將能塞的補品都塞了進去,恨不得將衛宴洲補到精氣旺盛。
謝念瑤執著湯匙,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陛下,啊——”
這想要爬上龍床的心思,是半點都不遮攔。
與她家那些精明的兄長全然不一樣。
他正好利用一番,讓謝家先吐些銀子出來。
捏著她的腕子推開一些,衛宴洲道:“方才外頭喧嘩,你遇見楊牧了?”
“那老匹夫是不是氣著陛下了?還叫臣妾來勸陛下,被臣妾訓斥了一番。”
衛宴洲翻著折子,哦了一聲:“你對稅制有看法?”
“陛下做的決定都是對的。”謝念瑤放下湯依偎過去,眼中閃著清澈的愚蠢,除了衛宴洲沒別人:“悖逆您的,都不堪重用。”
突然覺得煩。
若是程寧在此,斷然不會說出這樣只知討好的話。
但謝念瑤的好處也就在這。
衛宴洲懶懶道:“是麼?你兄長似乎也不同意這次的稅制改革。”
增加商稅,意味著動了商賈的大餅。
謝家這些年在朝中,首當其沖吃了商賈不少紅利。
這次改革,也就意味著從他們的錢袋里掏錢出來。
楊牧不同意,是怕朝局動蕩,說白了不敢與世家正面沖突。
而謝念瑤的兄長,代表的恰好是世家。
私下攛掇那些同為世家的大臣一起反對,是怕動了自己的利益。
她來的正好,衛宴洲正愁沒人去傳話。
這個謝家的蠢貨小女兒,別的不行,窩里橫一定行。
他于是撐著頭,在椅上嘆道:“若是別的人與瑤兒一般體恤朕的苦心就好了,沒有謝家做表率,朕這個稅制要推行,著實是難了些。”
謝念瑤一喜:陛下看來果真離不開謝家。
“陛下,瑤兒定然修書勸誡兄長們,不叫陛下失望!”
“是麼?可難免會讓謝家有損失,雖然朕打算改革成功后,便給你大哥授予伯爵,可功名與銀錢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