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傅愛卿如今請安都不會了?”
衛宴洲沒抬眸,手里抓著一封奏折,也不知看進去沒有。
“程寧在哪,我要見她。”傅佑廷單刀直入。
“呵。”
衛宴洲扔開奏折,一雙眼中都是狂風暴雨,陰冷地看向傅佑廷:“你要見朕的熹妃,做什麼?”
“她不是你的妃子!強迫的也算數?”傅佑廷怒聲:“程家謀逆?你怎麼不說傅家謀逆??將她圍困在宮闈,現在還逼啞她,你是人嗎?”
“傅將軍!”進來送茶的王喜臉色大變,呵斥:“慎言!”
都知道傅佑廷是這樣的性子,可是當面唾罵皇帝,是能治罪的。
“朕覺得傅愛卿的問題實屬有趣,難不成傅家真有謀逆之心?”
傅佑廷怒極:“我從前怎麼不知二殿下如此會曲解人意?”
“若不是為邊地政事,滾出去。”衛宴洲涼涼地落了一聲。
“政事?你懂政事麼?以為端坐其上,裝裝樣子,就算帝皇了?城門口那幾顆人頭,昭示的不是你的暴政麼?”
“傅將軍!”
王喜攔不住了,因為衛宴洲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暴怒起來。
衛宴洲一聲令下:“玄武衛!”
一隊侍衛瞬間涌入,團團圍住傅佑廷。
“看來是朕最近脾氣太好,”衛宴洲連笑容都是嗜血的:“將傅將軍押去雪地跪五個時辰,他初回朝,沒適應朕的‘暴政’,正好體會體會。”
玄武衛是衛宴洲的親衛,他一聲令下,他們不會有半點耽誤。
長槍瞬間架在了傅佑廷脖子上!
傅佑廷自然不是站著叫人拿捏的,他對衛宴洲跟就不服,因此一腳便踹了過去。
大將軍身經百戰,身手一般人比不了。
若不是進宮前他的配刀卸了,此刻便是三十個人也打不過他。
可是他手無寸鐵,幾個回合后漸漸吃力。
最后被刀架頸側,壓著跪倒在地。
就算是輸了,眼中也不服,瞪著衛宴洲。
他不怕得罪衛宴洲,更不怕衛宴洲是不是要殺了他。
“押出去!”衛宴洲冷斥:“傅將軍不服軟,你們便不必手軟。”
“衛宴洲!”傅佑廷手腳被架著,身上狼狽:“程寧跟誰都不會淪落到為妃的地步,你禽獸!”
這麼多年,他敬重程寧,喜歡程寧,可在先帝賜婚后,也只能忍著不再打擾。
但是憑什麼是衛宴洲。
憑什麼他折斷程寧的翅膀,將人困在這里!
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王喜趕緊揮手:“快帶出去。”
玄武衛將傅佑廷押著去了外頭,摁在雪地里。
從大殿望出去,還能瞧見影子。
王喜重新給衛宴洲換了一盞熱茶,摸著他的脾氣道:“陛下不用跟傅將軍置氣,他向來直接,與熹妃娘娘又是多年好友,難免激動,可是無壞心。”
“好友?”衛宴洲冷笑:“若只是好友,他犯得著這麼激動?”
傅佑廷對程寧的情感他清楚的很。
因此只要聽到傅佑廷提程寧,他的心底就會涌上一股戾氣。
“可是傅將軍確實不曾做什麼,罰一罰便算了,否則難免寒了南疆將士的心。”
“朕知道,若不是他對晉陽沒有二心,朕也容不到他歸朝,犟驢脾氣!”
王喜松了一口氣,幸好陛下是有理智在的。
雖然謝家一直想扶虎家上位,可是現如今晉陽的武將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傅佑廷對南疆又別樣重要,若是被撤了職,早晚大亂。
偏偏傅將軍對熹妃.....唉。
衛宴洲沒心思喝茶:“誰告訴他熹妃啞了?后宮之事,前朝跟著嚼什麼舌根?”
若不是程寧啞了,傅佑廷今日應該不會這麼激動。
可是他后來又接連找了幾個太醫,甚至宮外有名望的大夫也找了,說法與孟歆都大相徑庭。
說是情緒波動過大,只能養著,心情舒暢了,或許突然就好了。
他發了一通火,卻也無可奈何。
“想必....是皇后娘娘與謝丞相說了,聽聞昨兒個皇后娘娘專門去了趟臨華宮,言語間,不大好聽。”
謝念瑤去臨華宮有什麼好事?
不過就是去落井下石的。
她將自己魔怔的事情認定在程寧頭上,都快氣死了。
衛宴洲沉了臉:“謝之云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嘴倒是挺碎。”
“她呢?被謝念瑤罵哭了沒有?”
哭?
王喜像是聽到什麼難以理解的詞,他道:“沒有,熹妃娘娘這幾日學刺繡呢,不愛理這些事。”
“她不說,定然也是傷心的,”衛宴洲自顧自下結論:“突然啞了,誰也受不住。”
第33章 不妨礙房事
王喜昨日去臨華宮送過東西,見了程寧。
因著嗓子的事,衛宴洲最近對她都不吝嗇,什麼討喜賞什麼。
恕他直言,他真沒看出來程寧傷心。
不過不能說話之后的程寧,身上反倒多了些安寧。
坐在院中的是桌旁,腿上蓋個鶴氅,雪膚被嚴寒激起一層紅。
安靜垂眸刺繡的時候,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但是陛下自個兒卻不去。
自從那夜在承乾殿喝了酒,他便沒去過后宮。
說不好是躲避還是真忙。
但是間隙,又事無巨細地跟王喜打聽。
今日出門沒有,吃了什麼,太醫去看有沒有好轉,哪里進貢的東西送過去。
但是王喜不敢悖逆他,只說:“是了,正常人都該傷心的。
”
“朕去看看,明日是小年了吧,朕正好要出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