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見此,調配了更多人力,將衛宴洲和程寧團團維護起來。
刀劍橫沖直撞,招招都朝傅佑廷的軟肋攻擊而去。
不要。
程寧喊,但她發不出聲音。
她攥著衛宴洲的袖子,想讓他叫停。
可衛宴洲只是擰著她的手腕,冷眼旁觀。
“別、別打了。”
程寧見他無動于衷,自己撕扯著嗓子要喊出聲。
可是完全發不出來,牽扯的喉嚨愈發嘶啞。
她很無力,這種無力跟在大獄時面對兄嫂是一樣的。
沒有能力護住自己想要護的人,是一件太過無力的事。
“傅....佑廷!別打了!”
但她的聲音除了衛宴洲誰都聽不見。
看她這樣竭盡全力都要喊傅佑廷的模樣,衛宴洲的神色又不禁深沉了幾分。
第39章 叫他們去死!
“夠了!”
他冷喝程寧:“你再為他說話,朕保證治他個違逆罪!”
眾目睽睽之下,傅佑廷攻擊他的護衛,著實算的上以下犯上了。
傅佑廷正好將一個影衛踢開,看見衛宴洲在訓斥程寧,當即便忍不住了。
“你別兇她!”
“你住手,我聽你的話!”程寧沖衛宴洲念口型。
衛宴洲獰笑,攬過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語:“那你便做給他看。”
他要她表態,逼退傅佑廷。
程寧閉了閉眼,伸手牽過衛宴洲的手。
衛宴洲朝影衛丟了個眼神,訓練有素的影衛紛紛收了兵戎。
傅佑廷氣喘吁吁地半伏在那,不甘心地看著程寧。
“你嗓子怎麼了?”
他離朝的時候,程寧還是個快活的將軍,與他打賭,年底誰先回朝。
不過一年多而已。
程寧被衛宴洲攥緊手,露了個笑,未達眼底。
“到底怎麼了!”傅佑廷狂怒。
他不能接受程家謀逆,不能接受程寧變成這樣,憑什麼她要在衛宴洲身邊當一只雀!
“告訴他,你是情愿的。”衛宴洲小聲催促。
程寧手上的力道泄露了她自己,將衛宴洲攥的生疼。
算了,本來也不該讓傅佑廷在她身上浪費精力。
也沒有必要讓他與衛宴洲反目。
君是君,臣是臣,他斗不過衛宴洲的。
程寧想到這,踮起腳,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了衛宴洲的側臉。
他似乎早有猜測,竟然偏過頭來。
程寧的唇就落在他的唇上。
“.......”傅佑廷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方才的動靜太大,本就吸引了許多百姓的側目。
現在見此,周圍又爆發了一陣哄笑聲。
“哪家的公子和夫人啊,竟然如此大膽!”
“煙花!西子橋上放煙花啦!”
“佳人配才子,還有美景相襯,妙啊!”
傅佑廷的眼睛死死看著程寧,直到發現自己確實不是在做夢,才收回了視線。
“若是他挾持你,你便眨眨眼。”
程寧心下澀然,即便是衛宴洲挾持她,又能如何?
她尚且反抗無能,難道拖著傅佑廷將整個傅家拉下水嗎?
跟傅佑廷的交情,讓程寧相信他當真能做出這種事。
傅佑廷不與人交心,行事頗為出其不意,但是若入了心,就是當成摯友對待的。
程寧敢說,他做得出帶著南疆將士與衛宴洲敵對的事情。
但是沒有必要。
她已經嘗到了程家覆滅,受人指摘的感受。
傅家百年清譽,不能毀在傅佑廷手上。
見程寧一動不動,傅佑廷突然仰天長笑起來:“你當真不是從前的程寧了,他這樣對你,你還能無動于衷,受他脅迫都不敢反抗!”
他那張妖孽般的臉,大笑時竟然分外滲人。
不管什麼時候,傅佑廷做事情都不大按常理來。
這樣笑著,也讓兩邊的百姓心有戚戚,原本在高興討論程寧衛宴洲的人,都漸漸噤了聲。
“程寧,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你要什麼的我不給你?你這樣作踐自己!”
傅佑廷說著,一劍砍在旁邊的木樁上,負氣而走。
直到背影看不見,程寧才卸下勁來。
她有點累,今天一天下來,太累了。
從前想過,再見這些舊人時,會是什麼場景。
那些朋友,部下,長輩,會怎麼看她。
她站在自己的仇人身邊,變成了他的妃子。
程寧一直在忽略這個問題,但其實也想罵賤。
但是她沒辦法。
從前沒有被掣肘的時候,肆意瀟灑,懟天懟地。
可現在半點不敢忤逆衛宴洲。
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但是這樣的程寧,偏偏因為家人還有一點用。
所以即便是茍延殘喘,也還要活下去。
程寧一點點卸力,慢慢蹲在地上。
“生氣了?”衛宴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還是委屈?”
他為難了程寧,卻也并不見得自己開心。
傅佑廷對他的敵意,甚至在很早之前就有。
程寧從前在燕京,身邊大部分時候都跟著他。
回回撞見傅佑廷,對方都要陰陽怪氣一番:“喲,二殿下又閑的出來陪逛?不過不巧,我約了阿寧去耆老將軍府商議要事,你不懂兵法想必聽不懂,不如先回宮?”
每回如此一說,程寧就會說:“那二殿下趕緊回去吧。”
就算是衛宴書,傅佑廷也相處的挺好。
偏偏跟衛宴洲沒有好言語。
一開始便是仇家,注定往后都是陌路。
收起思緒,衛宴洲看著程寧的發頂,嘰謔道:“他為了你反朕都愿意,還真是舊情深厚,你只怕很想答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