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后悔將她家娘娘安置在他的營帳了,要春華將東西撤走,換惠妃住進來?
好好好。
這樣的話最好。
春華不動聲色地掩了喜色,低眉順目地:“陛下吩咐。”
“差事倒是辦的流利,王喜,賞。”
什麼?!
賞?!
賞她?!ġĝƳ
不是要娘娘搬出去嗎?
差事,是指她將程寧的東西收拾的快嗎?
春華陣陣眩暈,感覺今日的衛宴洲比往日的還要危險上幾分。
她膽顫心驚地看了王喜一眼,對方居然也言笑晏晏:“是,陛下,春華的差事確實辦的好,人也穩重。”
春華一時間被夸的,分不清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上一個這麼夸她的人是甜杏,說皇后要收買她為鳳鸞宮做事。
皇帝這——
見她愣的連謝恩都不知道了,王喜低咳提醒:“還愣著干什麼?”
“謝、謝陛下!”春華跪下謝恩,但還是覺得不明白:“只是不知道陛下為何賞賜?”
她是個實心眼的,也跟衛宴洲拐不來彎。
可以看出是相當疑惑了。
衛宴洲隨便扯了一個:“昨夜熹妃跑出去,多虧你一路陪著。”
其實春華盡心他能看出來,不然程寧也不會任由她跟的親近。
這人心眼不多,也是忠心為主。
給她一些賞賜,往后程寧身邊也能照料的更仔細些。
春華還以為他要為昨夜的事情發火呢,沒想到還賞賜起來了。
難不成這是變相的警告,實則是點著她呢。
她頓時跪都跪的不利索了:“奴、奴婢知道昨夜危險,下次定然勸著娘娘不要犯險。”
“你知道就好,往后她做什麼,你若是攔不住,就去找王喜,不——”衛宴洲說到這頓了頓:“往后朕會派一隊暗衛跟著她,昨夜的事,不容許再發生。
”
這是監視?
春華心說果然,陛下果然明賞暗罰。
她替程寧捏緊了心肝。
可是衛宴洲要做什麼,從來都不是誰能夠阻止的。
她弓腰退了下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很。
晚些時候程寧醒了,剛睜眼就看見衛宴洲坐在不遠處批折子。
這人看起來專注極了,眼睛不離奏折半分,不時抬筆寫個字。
他專注的時候與平常氣她的時候分外不一樣,那是一種冷肅的認真,下頜流暢的宛如上好的狼毫勾勒的一條線。
程寧雖然醒了,可是整個人也憊懶得很。
她猜測是身上這些傷的緣故,渾身的骨頭都是酥的。
于是就維持著動也沒動姿勢,安靜地看著衛宴洲。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宴洲看完一本奏折,合上一抬眸,撞進程寧眼里。
才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他放下手里的政務,倒了杯溫水走到床前,俯下身在程寧臉上貼了一下。
程寧剛睡醒,整個人身上熱乎乎的。
若是不知道她懷孕,大約會覺得她這副懶洋洋的模樣很稀奇。
因為程寧很少會露出這樣憊懶的神態。
但是現在就連衛宴洲都要感嘆一句,她這模樣又呆又惹人憐。
“喝口水?”
營帳里的人都被衛宴洲揮退了,他將程寧扶起來:“你睡了三個時辰。”
外頭的日頭都已經西沉了。
程寧確實口渴,要從他手中接過杯子,可衛宴洲不讓,硬要自己喂。
第100章 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于是程寧只能就著他的手喝。
大約是聽見里頭的動靜,王喜進了來:“陛下,傳膳嗎?”
現在程寧可得按時吃飯。
衛宴洲道:“傳。”
然而今夜的菜色都大為不同,比在宮里時都鋪張不少。
程寧望著桌上的十八道菜,而且大部分都是葷油。
她胃里又隱約不舒服起來:“為什麼這麼多道菜?”
衛宴洲看似不顯,實則一直注意她的表情。
見她對著幾道葷菜皺眉,朝王喜遞了個眼神。
王喜人精,一拍自己的腦袋:“哎呦,瞧瞧奴才這腦子,這幾道肉菜,是陛下吩咐了要給惠妃娘娘送去的,來人!”
他手一指,將程寧看過的幾道葷菜都撤了下去。
還剩滿桌綠色的菜,程寧其實有些疑惑。
怎麼她不想吃的都是給謝輕漪的?
但是等等:“惠妃?”
王喜忙解釋:“陛下給惠妃娘娘晉了位份,如今也是妃位。”
聽罷,程寧倒也沒有發表看法,只夾了一筷子芹菜吃了。
“怎麼?”衛宴洲留心她的舉動:“惠妃晉封,那你不高興?”
要是知道程寧懷孕在先,他也不會晉謝輕漪,免得程寧又多想。
但是現如今已經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君無戲言,估計宣旨的太監都已經去了謝府。
程寧搖頭:“她以命救了陛下,晉封是應該的。”
對謝輕漪上位,她毫不意外。
既然衛宴洲沒有處置謝家,那定然就是信了謝輕漪的真情誼。
來日恐怕還有貴妃,甚至取代皇后的地位。
沒什麼奇怪的。
衛宴洲給她夾了一塊魚肉:“你若是覺得她跟你平起平坐,那朕可以——”
說到這兒他又奇怪地頓住了。
他原本想說,程寧若是不樂意,那他可以將程寧也升為貴妃。
但是太明顯了,他如今沒有晉封程寧的理由。
她定然會追問為什麼,那該怎麼回答?
說你懷孕了,朕現在什麼都可以縱著你?
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