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不知什麼時候從床邊的屏風走出來,有些擔憂:“陛下,這——”
衛宴洲將銀針遞給他:“處理干凈。”
“這明日醒來,怕是惠妃會起疑吧?”王喜煩惱不已:“往后糾纏會更甚,陛下總不能回回都扎昏過去。”
王喜說的也不無道理。
不過謝氏一門,是絕無可能生下皇嗣的。
“那些老家伙不是逼著朕選秀麼?”衛宴洲走回榻邊坐下:“那便找些事給她做,讓她有事可忙。”
這是松口選秀的事了。
王喜應下,又道:“那陛下歇在何處?”
不知怎麼,衛宴洲有些心神不寧,他以為是方才聞了謝輕漪身上的香,惡心的。
捏了捏眉間,夜深了,他了無睡意。
見他微微有些煩躁,王喜端了杯熱水過來:“陛下忍一忍,還有幾個時辰就該上朝,便可回宮了。”
畢竟做戲做全套。
“東西拿到了?”衛宴洲張手:“夠不夠定于冕的罪?”
“夠的,這半年間,謝府賬簿支出給于府的銀錢高達一百萬兩,還有幾處屋產鋪子,已經著人去查于府的入賬。”
衛宴洲翻看了一遍拓印出來的賬簿,點頭:“先別驚擾謝之云。”
“奴才知道。”
查到于府的入賬,于冕就能拿下。
床上的謝輕漪無知覺地昏睡著,短時間內醒不過來。
衛宴洲喝了一口水,又道:“依你看,大理寺卿的人選,誰合適?”
這畢竟是個非同一般的官位,放誰,怎麼放,都不是輕易的事。
“奴才愚笨,放眼全朝,覺得熹妃娘娘說得有理。”
除了公孫離,他也想不出第二合適人選。
不過熹妃給的建議,陛下未必會考慮就是了。
沒想到衛宴洲盤算了一番,應承了:“秘密將她接進燕京,朕先見見。
”
王喜忙答應下來。
雖然沒有絕對,不過看來十有八九是公孫離了。
“陛下,”說到大理寺王喜難免想起別的,“程家一案,后續該如何?”
程家。
這也是衛宴洲近來思慮的地方。
“她有孕在身,此時處置,定然受不了,尋個由頭,先發落去皇陵吧。”
先帝的皇陵還在修,戴罪之身過去,只能是充當勞力。
那也比在大獄強。
說到這,衛宴洲不知想起什麼,唇角壓的極冷:“也去給先帝贖贖罪。”
王喜哪敢多言:“是。”
屋內寂靜,他一眼眼瞥過衛宴洲,心底嘆了無數口氣。
“她呢?”衛宴洲突然問起程寧:“孟歆今日去看了沒有?”
本來安胎藥吃著,程寧氣色好了些,他也放了心的。
可是坐在這兒,總覺得不太安寧。
“奴才這就差人去問問,想來沒事的,孟醫官對熹妃娘娘的事向來上心。”
衛宴洲沒說什麼,默認他去。
王喜輕叩后窗,那里霎時出現一個暗衛,得了吩咐,立馬去了。
院子里的燈光又被滅了幾盞,從外望去,似乎主子們都睡熟了。
茵茵一遍遍往里頭望,起初能聽見她家娘娘的幾聲嬌喊,這會兒動靜都沉寂了下去。
想來是得手了吧?
太好了,娘娘終于得償所愿。
第111章 杖斃
那名暗衛來去匆匆,幾乎是半盞茶的時間就帶回了消息。
他剛潛出謝府的門就見那宮里來傳信的侍衛,還等在的門口。
已經急得要往里沖了。
守衛攔住他:“這位大人,你不能進去。”
方才進去通傳的守衛長,為了避免再碰上,已經躲去別處了。
守衛不是衛宴洲的親衛,所以不會堂而皇之地得罪謝之云。
“熹妃娘娘那兒真的著急!大半夜請了太醫,玩笑不得!”
守衛表示自己有心無力:“你也說了請了太醫,而且方才我們大人已經進去通傳,若是陛下上心,這會兒已經出來了,可這會兒還沒有動靜,代表什麼,你心里清楚吧?”
說到底還是惠妃娘娘的分量重一些,熹妃即便是有恙又怎麼。
陛下不關心,她手段用盡也沒有用。
因此守衛也不屑起來。
那侍衛見他油鹽不進,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確定消息帶進去了?陛下聽完說不管?”
他不信,偏要自己沖進去:“我自己去報!”
“站住!”
那守衛臉色一變,拔出長劍,抵在侍衛脖子上:“你若是的往前一步,便是威脅陛下安危,識相點就滾。”
‘鏘鏘鏘’——
兩邊的守衛也都紛紛拔出劍來。
突然,方才放狠話的守衛被人從背后一踢!
悶響一聲,他勃然大怒:“是哪個孫子?!”
對上暗衛的臉,他瞬間腿軟了。
竟然是皇帝身邊的暗衛!
“大、大人!”
那暗衛眸色陰沉:“臨華宮出事了?”
“是!”侍衛猶如見了救星:“熹妃娘娘突然身體不適,已經請了孟醫官過去。”gǥÿ
暗衛一點沒耽擱,拎著他一躍往府里去。
留在原地的守衛傻了眼:“怎、怎麼辦?”
看這意思,陛下不知道?
他們是不是闖禍了?
“快去通知守衛長,通知相爺!”
**
一刻鐘后。
謝之云面色沉郁,步履匆匆地趕往謝輕漪院里。
他沒想到,竟然會讓暗衛撞上那個侍衛。
原本他打算,等謝輕漪好事得手,后半夜再去通知衛宴洲的。
那樣他也不算隱瞞了消息,定然能交代過去。
可卻被搶先了一步!
他踏入院中,那名侍衛已經在回稟:“也不知何緣故,熹妃似乎腹痛難忍,孟醫官派了小的來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