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淼似乎真的在想,半響后才道:“可是我覺得我不夠格。”
高幸幸:“......”
酒店是兩人床的標間,高幸幸的房友是個長得清秀的女孩子。
她向來熱情,從包里掏出淮午特有的奶糖:“你好,我叫高幸幸,這是我們淮午的特產,你嘗嘗?”
女孩兒愣了一下,捂嘴低笑:“還有這名兒啊。”
女孩兒說話一口北都腔,像是本地人,帶著明顯的優渥感。
“我叫關霖,你這糖...”關霖抬眼,“我們這兒也有的。”
她雖然這樣說,手倒是伸了過來。
高幸幸握著糖盒一縮,麻利蓋上盒子轉身:“那行吧,我就不獻丑了。”
收拾好東西高幸幸直接躺在床上玩手機,在祁樂朋友圈下面言語“侮辱”他。
“你怎麼不換衣服就上床?”
高幸幸臉一下拉了下來,她并不是好脾氣的人:“我躺你床上了?”
其實關霖能好好說話,高幸幸倒很愿意配合她,畢竟有緣才能住一間房,可是她可受不了陰陽怪氣的人。
“我今晚不會回來。”關霖背著小包,“我家就在北都,是主辦方硬要求住進來,我沒辦法才來了這麼一趟。”
也不知道她解釋個什麼勁兒!高幸幸玩手機,頭都沒抬一下。
什麼主辦方硬要求住進來?
陸則言不就沒住進來嗎?
等關霖走后,高幸幸翻了個白眼兒:“嘁,得瑟什麼呢。”
半夜,關霖居然回來了,還帶著絲絲酒氣。
高幸幸也沒理她,蒙頭就睡,畢竟第二天就開始競賽了。
競賽時間三天,高幸幸是一次也沒見著陸則言。
最后一天,主辦方辦了一個實驗室小活動,題目是“五彩斑斕的世界”,各個高校為一個單位,不計入成績,算是討個彩。
要不是陸則言這時候出現,高幸幸覺得他可能沒參加競賽。
高幸幸和胡淼正討論如何能一鳴驚人的時候,陸則言依舊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清淡吐出兩個字“煙霧”。
胡淼小心翼翼發出疑問:“學長,這是不是太簡單了?”
這簡單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得到名次。
陸則言指了指旁邊已經開始動靜的小實驗桌:“得不了名次。”
高幸幸望過去,是很出名的神童,上過電視的那種。
她視線轉到陸則言身上。
他臉上懶散,修長好看的手指撥動桌上的試劑。
胡淼好像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說:“那我做紅色和黃色吧。”
高幸幸最后也挑了兩個顏色。
他們做的太簡單了,以至于后半場在那里發呆。
主辦方一個禿頂老頭晃悠到他們面前,看了看實驗桌,眼神有些詫異,似乎不相信她們就這樣完事兒了。
高幸幸雙手捂臉,沒忍住:“真丟人。”
然后,她聽見微不可聞的笑聲。
她側頭,陸則言嘴角笑意并未收斂,他似乎毫不掩飾他就是在笑高幸幸。
這笑明明不懷什麼好意,高幸幸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如此坦蕩的。
陸陸續續做完實驗,競賽學生都往她們這個方向來,都想看看神童的作品。
然后無意間瞥見他們的作品。
那臉色...
高幸幸沉了口氣,覺得太丟人,找了個借口跑去別的實驗臺。
她東看看西瞧瞧,最后還是把視線放在了他們自己的實驗臺處。
胡淼不知道去哪兒了,臺前就陸則言一個人。
【YJSS】
他穿著極為簡潔的黑色外套,一只手撐在試驗臺上,另一只手拿著試劑,從容懶散。
像是不認真。
卻總是在實驗瓶煙霧稍淡時又能及時的添加。
高幸幸確定,他們的作品幼稚至極。
可是五顏六色的煙霧層層繞繞,像是有了生命,圍著陸則言轉。
它們把他五官全部攏住,卻又在下一刻散開,變得驚艷。
高幸幸小嘴微張,她摸了摸頻率不太對勁兒的心臟,滿肚疑團。
如果說是陸則言長得好看,那麼她也算和陸則言比較熟悉了,怎麼還能失控呢?
她瞄見旁邊站了幾個女生在看陸則言。
肯定不是看他們的作品!
高幸幸撇了撇嘴,回到實驗桌。
看了他好幾眼,才搭話:“學長,你還記得你的衣服嗎?”
陸則言側頭,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你還要嗎?”
她這意思,分明就是不想還了,但又礙于禮貌,想占有得問心無愧才來問這麼一嘴。
陸則言回過頭給實驗瓶里滴試劑:“不記得。”
煙霧瞬間又濃厚起來。
他不是說不要,而是說不記得。
高幸幸點頭,那就是不用還了。
下一秒,她眉頭微蹙,覺得并不滿意他“不記得”三個字。
高幸幸看著冉冉升起的煙霧,嘟囔:“我感覺我們做這麼簡單的東西好丟人。”
“贏不了,花那麼多心思干嘛?”
高幸幸:“......”
這話似乎也反駁不了。但未免太過于“認命”,不像他們這個蓬勃朝氣年紀的人該有的態度。
陸則言舉著試劑微微仰頭。
他側臉輪廓凌厲,額頭,鼻梁,下顎似畫的一般。
他喉結上下滑動:“沒了。”
不甚在意的語氣,似乎沒了就沒了。
“我去借點。”高幸幸不是熱心的人,卻想幫他借點。
她也不認識什麼人,正好看見關霖。
但是,她不想跟關霖借。
關霖看她眼神,竟大方道:“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