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里惹你了?”
在高幸幸的追問下,謝呈才說,他和金發妹妹吵架了。
為了什麼事他也不肯說,最后還哭鼻子。
高幸幸笑得前俯后仰,打趣他:“謝呈,你這花花腸子,女朋友換的比鞋還勤,居然還哭?”
謝呈臉上還有幾分深情,嚷著:“我是真喜歡娜娜!”
“得得得,你喜歡!”高幸幸也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是認真還是忽地情緒上頭。
謝呈倒了杯葡萄酒,抬眼看她:“你見到陸則言了?”
高幸幸手指輕輕轉動可樂罐,“嗯”了一聲。
謝呈瞬間來了興致:“結果呢?說給爺樂呵樂呵。”
“你個哭鼻子的人想在我這兒找安慰?找錯地方了吧!”
謝呈“嘁”了一聲。
他又喝了兩杯酒,開始自說自話。
“我上次回淮午都跟你說了,你們之間有差距,你偏不聽。”
“這麼遠跑來,有什麼用?”
“我昨天那話你聽進去沒有?就是陸則言他哥,那情人自殺......”
“你閉嘴!”高幸幸打斷他,從沙發上拿起包,“不想看你發酒瘋,我回酒店了。”
“我送你。”
高幸幸翻了個白眼兒:“你得了吧,你喝酒能開車?”
謝呈也不逞強:“那你到酒店發個信息。”
高幸幸“嗯”了一聲,拿著可樂出門。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手上的飲料顯得更是冰涼。
她走到垃圾桶邊把飲料放下。
然后看見躺在垃圾堆里的鞋子,那雙她熬夜搶的,動畫聯名款,昨天親手送給謝呈的。
在這一刻,她鼻子有些發酸,眼睛也發澀,終于明白了“差距”二字。
它看不見,摸不著,因此無法阻擋,但卻存在成人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種無形的東西太割人心了。
這東西,猝不及防地向她涌來,便隔開了她還未萌芽的愛情,也隔開了她自以為已經扎根的友情。
第二天,祁樂和童佳回來,謝呈請大家吃飯。
飯桌上他遞給高幸幸一個盒子。
“吶!我也給你補個生日禮物,你也十八歲生日快樂。”
高幸幸接過來打開,是塊女士手表,連價格標簽都沒拆。
——$9999。
那雙鞋899而已,還是人民幣。
這樣看來,確實很有差距。
第十三章 長大好煩
吃飯的地方離酒店很近,飯后他們一起散步。
祁樂和童佳走在前面,緩緩的牽起了手。
謝呈伸手搭上高幸幸的肩膀,嘆氣:“你看人家,再看我倆。”
高幸幸哼了一聲:“我怎麼了?我這也算不上失戀好嗎?”
“嘁。”謝呈突然問,“你怎麼不戴我送你的腕表?”
高幸幸心里不舒服,仰著頭看星空,不緊不慢解釋:“太貴重了,怕掉。”
“怕什麼?呈爺以后賺錢了,給你買更貴的。”謝呈說這話時極為得瑟。
高幸幸轉頭,很認真的看著他,思豫片刻:“謝呈,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你肉麻誰呢?”謝呈拒絕回答這種矯情的問題,“我說你不就是沒談上戀愛嗎,怎麼就變得這麼娘們?”
“我不就是...一個大美女嗎?”
謝呈附和:“是是是,大美女,長得跟猴子似的大美女。”
高幸幸想伸腳踢他,突然覺得不合適,便撇頭看向一邊。
人嘛,總是對沒希望,又期望的東西,才會矯情地去問。
比如她問“謝呈,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又比如她問“陸則言,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對不對”。
可惜,她都沒聽到想要的答案。
高幸幸看著路邊極為漂亮的霓虹燈,她呵出一口氣,覺得長大好煩啊。
至少這兩天,是她這十八年來最煩的兩天。
到了酒店,高幸幸開始收拾東西,他們是明天中午的班機回國。
童佳也在收拾東西,突然叫她:“幸幸。”
“啊?怎麼了,童佳姐?”
童佳走過來蹲在行李箱旁邊,她展開掌心,是個圓餅鑰匙扣,上面有個小天使。
“這是祁樂給你求的護身符。”
高幸幸有些嫌棄砸砸嘴巴,但還是伸手拿過來端看:“護身符求到M國來了?他是不是被騙了?怎麼就愛搞這些玩意兒?”
“反正你收好。”
高幸幸拿出鑰匙,掛了上去。
祁樂總喜歡弄這些,記得他上次去泰國也給自己帶回來一個刻著泰語的護身符,更不提以前的那些什麼轉運珠的,佛像的,平安扣的,桃木的......
像個沒受過教育,不相信唯物主義的迷信者。
第二天吃過早餐,他們就趕往機場。
謝呈也來了,陪著他們候機。
時間差不多,開始告別。
謝呈突然攬過高幸幸,擁抱:“昨天那個問題,你就不應該問。”
“什麼?”高幸幸沒反應過來。
“沒有第二個答案,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謝呈大力地拍了拍高幸幸后背,“再說,我們不是還有血緣關系嗎?”
高幸幸沒想過,能聽到這個遲來的答案。
是她想聽的。
在此刻,像是慰藉。
謝呈放開高幸幸,一臉欠揍:“來,叫聲叔叔來聽。”
高幸幸本來還有些感動,一聽這話直接上腳踢他。
謝呈開始跑。
高幸幸忽地看見他腳上的鞋,眼睛一亮。是她送的那雙。
“來呀來呀,踢不著!”
看見兩人打鬧,祁樂看了看時間,提醒:“幸幸,走了。”
最后的告別,高幸幸笑著說:“謝呈,有空可要多回來。”
謝呈說:“好,你們有空也多來看我,這邊兒就我一個人呢。”
感覺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