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一看,是謝呈發來的微信。看這時間他那邊應該是早晨,估計剛起床,看見了祁樂的朋友圈。
畢竟祁樂已經把她的“好成績”掛在了朋友圈。
謝呈:【高幸幸,你這成績可以呀,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發奮圖強的?】
高幸幸:【就純屬腦子聰明,你羨慕不來】
謝呈:【我記得祁樂不是提過你要來留學嗎?】
高幸幸:【你自己一個人受苦就得了,干嘛還想拖上我?】
謝呈受不住氣,直接甩了條語音過來。
“你能別胡扯嗎?你當初想來留學不就為了陸則言嗎?”
快一年了,高幸幸第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陸則言”三個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手機聽筒還在播放謝呈的語音。
“不過陸則言是真牛逼,幸虧我當時緊急阻止了你錯誤的道路,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十四章 敵人還是同盟
高幸幸沒聽明白謝呈的話,她立馬問。
高幸幸:【陸則言怎麼了?】
謝呈:【陸氏集團現在被陸昭掌控,這事他可出力不少,現在在圈子里可有名了】
高幸幸:【豪門爭斗的戲碼結局了?】
謝呈:【大的爭完了,現在輪到小的爭了】
謝呈:【陸則言現在跟他哥陸謹行打得火熱,像是要把他哥逼上絕路】
謝呈:【沒見過這麼狠的人】
沒見過這麼狠的人...
狠的人...
高幸幸腦袋中閃過很多畫面,像是電影回放一般。
她被卡在小側門的時候,他蹲下,把外套墊在她臉頰下面。
他在大雨傾盆的陌生城市的雨夜,和她坐在車后排。
他在五彩斑斕的煙霧中,因為實驗瓶爆炸把她護在身下。
他們之間隔著學校墻欄向一個方向走,他對她每句話都有所回應。
他盯著她手中的向日葵,問需不需要幫忙。
他幫她把虎蝦轉到面前,然后溫柔地答應會去給她過生日。
他站在泡桐樹下打電話,他給她倒茶,他聽她讀小稿,他給她別頭發。
他在異國的酒店,為她停步。
......
回憶里他待事從容,待人有禮節,甚至還很照顧人情緒。
高幸幸想象不出“狠”這個字在陸則言身上怎麼體現,甚至覺得用這個字來形容他很荒唐。
她想為他正名,于是快速打字【他是很溫和的人】,還沒點發送,高幸幸手指頓住。
且不說人都是會變的,其實她并沒有很了解陸則言。
她憑什麼說他是很溫和的人?
她憑什麼給他正名?
高幸幸刪除文字。
她突然想起床底下還有個遺留的禮品盒沒收拾。
她掏出來,盒子表面已經變黑,看上去格外寒磣。
扣開鎖扣,里面還是干干凈凈的。
明明很少想起他,今天卻意外的想起他那麼多次。
思念劍拔弩張,讓她防不勝防。
或許是覺得,他已經不是她記憶里的那個人了。
又或許是,她明明已經長大,卻還是沒法喜歡他。
他不在她的世界。
她手指摩挲項鏈吊墜,鼻頭一酸。
今晚,她看見很多人都哭了,有哭沒考好的,有哭考得太好的,有哭友誼的,有哭離別的......
高幸幸極少哭,經常被調侃沒心沒肺,現在突然也想哭一哭。
情緒說來就來,豆大顆眼淚啪嗒啪嗒掉,收都收不住,她蹲坐在地上,手上捏著那條項鏈。
程亦可走出洗手間就看見這一幕,她急忙跑過去,拖鞋都掉了一只。
“你怎麼了?幸幸?從床上滾下來了嗎?”
“......”高幸幸哭著搖頭。
程亦可頭發還在滴水,紅著眼睛摸到桌子上的手機:“我...你別哭...我給祁樂哥哥打電話。”
高幸幸一把按住她的手,抽抽噎噎:“陸則言王八蛋!”
程亦可:“?”
高幸幸臉上掛著眼淚,語氣強勢:“你幫我一起罵他!”
程亦可為難:“我、我也不認識他,這不太好吧?”
“啊——”高幸幸仰頭,哭得更大聲了。
******
M國。
會議室。
陸則言看著陸謹行:“哥,你怕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
會議室很大,可以容下六十人的大長桌,每個位置上都有一個微型話筒,以便每個人說話都能被聽到。桌上稀稀拉拉擺了很多清泉水瓶,有的沒開封,有的已經喝完了。
倒有幾分一片狼藉的感覺。
陸氏集團高層開了一整晚的會議,剛剛結束,所有人都離開,吵鬧聲卻似乎還在耳畔。
陸則言和陸謹行相對而坐,右前方的大屏幕還在循環播放幾張樹狀圖報表。
陸謹行忽地一笑:“你做這些,就為了讓我害怕?”
陸則言呼了口氣,沒說話。
陸謹行笑容收斂,警告他:“你才幾歲?才進公司多久?你真以為能撼動我的位置?你真以為這個程度就能讓我害怕?”
陸則言聲音清冷:“如果我沒了解錯,大伯比父親大十歲,比父親先進公司八年。”
陸勵比陸昭大十歲,比陸昭先進陸氏集團八年。
可是結果卻是,陸昭成為陸氏集團掌舵人,陸勵包括他那一系的人全部退出陸氏集團。
陸勵失勢后,陸昭寧愿提拔外姓人,也絕不留和陸勵相關的人。
在親情淡薄的家庭中,血緣關系成了一種威脅。
陸謹行比陸則言大八歲,比陸則言先進陸氏集團五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