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手中手機滑落,掉到裙擺上,又砸在地上。
“啪——”的一聲,她瞬間回頭。
陸則言站在側后方。
陸則言看了她兩秒,然后彎腰去撿手機。
她手機屏幕還亮著,頁面正是和葉子的聊天窗口。
高幸幸伸腳,把手機毫不留情的踩在腳下。
陸則言動作停頓,手指在空中僵了一下,再看她時,眼神有些復雜。
高幸幸來不及去分析他的眼神,滿腦子都是,他看見沒?看見沒?看見沒?
她用腳劃拉手機到自己跟前,然后彎腰撿起來,故作鎮定:“你怎麼在這兒?”
陸則言眼皮動了動,繞過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語氣淡淡的:“公司定的機票。”
定的經濟艙?
可是他是陸總!
不等高幸幸疑惑,陸則言轉頭,審視地盯著高幸幸:“你剛才在笑什麼?”
高幸幸掏出濕紙巾,正在擦手機,聽見這話手頓了頓,然后淡定道:“看到一個好笑的表情包。”
“我看看。”
“......”印象里陸則言不是會對這些事兒感興趣的人。
兩秒后,高幸幸解鎖,打開相冊,找到剛才保存的那張表情包:“就這個。”
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剛才保存了這張表情包。
陸則言視線終于從她臉上移開,然后看著那個表情包,直到手機屏幕暗掉。
高幸幸非常體貼的,又把手機屏幕按亮。
但是在陸則言眼里,就是有些故意的欲蓋彌彰。
陸則言抬眉:“不是和我有關?”
“!!!”高幸幸收回手機,“當然不是。”
陸則言眉心跳了一下,然后用氣音發出一聲輕嗤。
高幸幸第一次在陸則言臉上看見如此不正經的表情,她開始懷疑,他看見了。
并且...在嘲笑她。
如果他看見了,那自己在他眼里,不就是一個貪圖他美色的色中惡女?
她不是這樣的。
但是扭頭看見他那張臉,又莫名有點心虛。
高幸幸岔開話題:“我的行李呢?”
“托運了。”
“尹小姐也和我們去北都嗎?”
“嗯,她去找Henry。”陸則言跟著解釋,“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到你們公司談合作那人,他叫李航。”
高幸幸八卦臉:“他是你妹夫?”
“算是。”
“尹小姐為什麼是商務艙?”
陸則言轉頭,很認真的看著高幸幸:“她自己定的機票。”
......
高幸幸看出來陸則言是第一次坐經濟艙,因為他埋頭在找控制座椅的開關。
高幸幸看著他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叫他:“陸總。”
她叫的是陸總,不是陸則言。
陸則言抬眉看她,不明所以。
高幸幸眼眸帶著明顯的笑謔:“您可以自己花錢升艙。”
陸則言一愣,隨即收回手,往后一靠,閉上了眼睛。
飛機起飛,高幸幸睡之前看了一眼陸則言,從這個角度,她發現他左耳垂有顆很小的痣。
順著向下,他微敞開的領口,能看見半截鎖骨,鎖骨凹陷處也有顆小痣。
像是發現了別人不曾發現的秘密,高幸幸覺得和陸則言之間親近了很多。
他現在就坐在她旁邊,似乎那條無形的線,正在逐漸瓦解。
下飛機后,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機場等他們,男人自我介紹叫小吳,是他們這次出差的行程司機。
上了車,高幸幸才問:“尹小姐呢?”
“李航接走了。”
高幸幸下意識回了一句:“哦,有男朋友是不一樣。”
等待她的是陸則言突然看過來的目光。
高幸幸在他注視里補了一句:“和打工仔不一樣。”
人家是來見男朋友的,她是來跟項目的。
所以不一樣。
這個解釋很妥。
飛機上睡了很久,高幸幸現在便睡不著了,她靠在車窗上玩手機,和謝呈聊天。
謝呈:【大姐,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你搞什麼出差?】
謝呈:【國慶節之后我就走了】
高幸幸絲毫不心虛。
高幸幸:【我這不是為了搞錢嗎?】
謝呈:【你在哪兒出差呢?我過去找你去】
高幸幸:【你來了我也沒辦法跟你玩兒,是真的有事兒】
高幸幸:【你等我搞到錢,打專機去M國找你】
謝呈:【給爺畫餅呢?】
高幸幸無奈,只能轉了一個200塊錢的大額紅包過去,配字:畫餅定金。
謝呈高高興興收了紅包,回了一個“您忙您的”表情包。
高幸幸自然不會覺得謝呈是要訛她,但是他是真的從她這兒收了好多紅包。
有種異常的荒唐。
有時候,高幸幸覺得,自己才是富二代,暴發戶。
車輛進入酒店,高幸幸才發現,這家酒店很熟悉。
她這輩子也就只住過一次這樣華麗的酒店。
高幸幸跟著陸則言進了專用電梯,她對這些都感覺熟門熟路了。
出了電梯,跟著到了房間門口。
打開門。
高幸幸沒動。
她不懂現在是什麼意思。
照理說她這趟出差的食宿安排是由陸氏投行負責,應該別人給什麼條件,就接受什麼條件。
可是,現在陸則言進了門,她往里瞧了一眼,寬的不像話,視野不及。
很明顯,這房間不會是她的。
所以,她的房間呢?
不帶她去嗎?
總不能睡走廊吧?
陸則言沒見她進來,回頭,招了招手。
!!!
住一間房嗎?
臥槽,還有這種好事?
高幸幸分不清自己是激動更多一些,還是為自己那份激動而羞恥更多一些。
她走進去,地毯軟得不像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