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是明晃晃的燈,照得地板也是明晃晃的。
這間套房裝修風格走極簡奢華風,全屋只有黑白灰三色,空無一人,顯得冰冷。
可是空調開的足,并不冷。
她晃了一圈,也沒見到陸則言人。
于是站在走廊中央:“陸則言——”
接著,最里邊的房間有了動靜,隨著房門拉開,陸則言穿著細條紋黑色睡衣走出來。
他頭上搭了一條毛巾,像是剛洗完澡。
陸則言只愣了一秒便恢復常態:“怎麼了?”
高幸幸早就想好了理由,苦著臉:“剛才飯太咸了,我想喝果汁。”
陸則言胡亂擦了一下頭發,拿著毛巾走到小廚房,把毛巾隨手丟到料理臺上,然后拉開冰箱。
高幸幸湊近,手臂無意地貼著他:“我看了,沒有果汁。”
“我去買。”
“......”高幸幸愣了一下,立馬上前拉住他,覺得好笑,“你沒換衣服,在哪里去買?”
陸則言:“......”
高幸幸抬手,食指輕輕柔柔的在他胸口滑動:“滿漢全席你都能叫餐?怎麼一瓶果汁就要親自出去買?”
陸則言閉上眼睛,胸口往下沉,再睜開眼時抓住她作亂的手,聲音低啞:“幸幸。”
“嗯?”高幸幸抬眸看著他,眨了一下眼,“你抓疼了。”
陸則言哪里用勁兒了,再說他手指長,整個手圈起來也比她手腕大多了。
不過聽她說疼,還是立馬放開她。
高幸幸伸手勾住陸則言脖子,整個身子貼了上去。
她的手指緊張的有些發顫,卻還眉眼彎彎,然后墊腳去吻他。
陸則言遽然往后仰了一下,高幸幸的吻擦過他的下巴落空。
佯裝鎮定在此刻破碎。
高幸幸意識到,他不想。
如果他不想的話,那現在她這算什麼?
風塵輕浮不自愛?
羞臊又丟臉,高幸幸轉身跑回房間。
隨著“啪”的一聲房門關閉,高幸幸狠狠撞了幾下貼著墻布的墻面,想要通過生理性的疼痛化解心理性的難堪。
似是覺得不敢置信,高幸幸趴在床頭摘掉手機充電線,打開和葉子的聊天窗口,語氣喃喃的讀著上面的話。
“先無意中進行身體觸碰,再手指撩撥胸口,最后獻吻......”
高幸幸把手機摔床上:“沒錯呀...”
高幸幸失眠到半夜三點,這次是真的渴。
她光著腳走出房門,大廳內依舊亮,感覺依舊冷。
她眼睛酸痛得都快睜不開,緩步走向料理臺。
一陣風吹來,涼到腳心。
怎麼會有風?
帶著疑問,高幸幸抬眼看過去。
大廳的盡頭,外面是個漂亮且寬敞的陽臺,中間隔著一個推拉門,此刻隙了一個不到二十厘米的縫。
風就是從那兒鉆進來的。
陸則言身姿碩長高大,懶散的站在陽臺上,看上去有些落寞。
高幸幸咬了咬唇,還是走過去。
越近,煙味兒越重。
她看見陸則言搭在圍欄上的手夾著一只細長的煙,星火在黑夜里格外明顯。
陸則言也聽見聲音,轉身,然后把煙摁滅在煙灰缸。
煙灰缸黑色,圓形,直徑大概十五厘米,像個墨盤,中間聳立著精致的假山。
高幸幸看見里面煙頭快滿了,瞬間皺眉。
下一秒,陸則言彎腰扯過躺椅上的毛毯裹在高幸幸身上,溫聲問:“怎麼還不睡?”
高幸幸語氣重:“你干嘛抽煙?”
陸則言:“......”
“你不要告訴我,你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這兒抽煙?”高幸幸連帶著剛才被他拒絕的怒氣,“為什麼?”
陸則言非常有耐心地順了順她頭發,輕輕吐出一個字:“煩。”
高幸幸鼻酸。
使勁兒拍他肩膀:“你煩什麼?丟臉的是我,又不是你!”
感覺不夠,高幸幸握著拳頭錘他肩頭:“討厭死了。”
倒不像生氣,像撒嬌。
陸則言握住她雙肩,微微彎腰,與高幸幸同高,平視她。
陽臺上的燈比大廳內暗很多,周遭還有勾欄,印在陸則言臉上甚是好看。
高幸幸感覺自己都快被他深情的眸看穿了,沒出息的心跳加速。
陸則言深情款款:“討厭我了?”
高幸幸沒骨氣,垂下眸,咬著唇搖頭。
她怎麼會討厭他?
陸則言看見她眼里的委屈,伸出雙手心疼地捧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我明天必須去M國,你洗澡的時候我問過了,沒辦法。”
高幸幸不明所以,但聽見M國兩個字她就把臉撇向一邊,不看他。
陸則言手掌用力,把她臉再次轉了過來:“所以今天不行,不是不想。”
“???”
陸則言手指摩挲她臉頰:“我怎麼能讓你明天一個人呆著?”
是不行,不是不想!
是心疼她,不想和她親密之后離開,不想她一個人呆著。
陸則言湊近高幸幸耳畔,聲音緩慢又繾綣:“我想,特別想。”
想在下蠱。
第四十九章 缺失的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蠱惑到了,還是有些冷,高幸幸整個人顫了顫。
陸則言把她橫抱起來,走進大廳:“幸幸,關一下門。”
“哦。”高幸幸一手攏著裹在身上的毯子,一手把門拉上。
“出來干什麼?”
“渴了...”
陸則言垂眸看了她一眼,走到小廚房,用腳勾了一張漆墨色高凳,把她放上去。
“喝...果汁?”
高幸幸仰著腦袋說:“有什麼喝什麼。”
反正她也不挑。
高凳有一定的高度,腳懸著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