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以為只是吻,但是她錯估了陸則言的精力。
相擁而眠之后,醒來已經是下午。
高幸幸不想起床。
陸則言搬了電腦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他拆開一個紅色盒子,給她喂了一塊巧克力。
其實只是巧克力的涂層,里面全是堅果。
高幸幸喜歡吃,吃完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啊——”。
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雛鳥。
一連吃了幾顆后,高幸幸趴在床邊,能看見他電腦屏幕上是凌亂復雜的折線圖。
陸則言揉了揉眉心。
高幸幸看他疲了,懶懶的搭話:“陸則言,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家里的事?”
“沒有。”
“我現在想說。”
陸則言識趣的把電腦合上,目光沉沉又認真的看著她:“說。”
“我爸媽小時候忙著賺錢,沒空照顧我和我哥,家里有個阿姨,那阿姨做飯賊難吃。”
配合著她嫌棄的表情,格外惹人發笑。
所以陸則言嘴角輕輕笑著打趣:“從小饞嘴怎麼還這麼瘦?”
高幸幸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繼續說:“我哥要上學,家里就只有我,她還打我呢,我好蠢,我一直以為被打是正常的呢,我連哭都不哭。”
陸則言嘴角的笑意瞬間散去。
“后來有一次打得有些嚴重,我右手臂脫臼了,不能動,感覺過了好多天好多天,我哥才回來,找鄰居把我送去醫院。”高幸幸翻了個身,對陸則言調皮的眨眨眼,“我這右手臂脫臼,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陸則言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狠厲下來的。
高幸幸伸出手指戳他臉頰:“可能我家人覺得虧欠我,從小就格外縱容我,所以我被養得脾氣不太好。”
陸則言握住她作亂的手,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后放到嘴邊親吻。
高幸幸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很多我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被關在房間里,那碗里的飯特別難吃,還只能用左手吃。”
陸則言把她手按在心口處,看著她:“說這些做什麼?”
“讓你心疼心疼我呀!”
陸則言湊近了些,曖昧的問:“怎麼疼?”
高幸幸抽回手打他,拉回話題:“你要不要見見我的家人?”
其實高幸幸昨天那通電話里說了,過年要帶陸則言回去。
這話一開始是應付祁樂。
后來是幫祁樂。
她也知道提這個要求純屬過分。
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
那些談了三年五年沒見家長,沒結婚,唏噓分手的大有人在。
可是她是急性子,她能憋一晚上沒說已經到極限了。
陸則言悠悠道:“還以為你不提這事了。”
“那你怎麼不問?”
“怕你只是隨便說說。”
“你想去嗎?”
陸則言點頭,在冬日的午后,溫柔的輕輕“嗯”了一聲。
高幸幸從床上坐起身,不敢置信:“真的嗎?”
她白色襯衣頂端的扣子被陸則言故意少扣了幾顆,此刻左肩要掉不掉。
高幸幸渾然不知,雙手撐在床上,一臉興奮的問:“過年你行嗎?”
陸則言看著她的肩膀,上面露出他留下的痕跡,他此刻只覺得她現在說什麼,他都行。
第五十七章 不是旅途,是歸家
元旦節也就三天,很快便過去。
陸則言不用上班,但是高幸幸要上班。
因為年底,各家公司都忙著結算,不需要出差,行里內部挺忙,但是他們對外業務部相反閑了下來。
其實陸則言也不是不用上班,勉勉強強算個遠程辦公。
因為時差問題,辦公時間還都是在大夜里。
就這樣,他每天早上還是和高幸幸一起起床,然后一起吃早餐,再送她去上班。
高幸幸覺得陸則言應該是白日補覺了,不然為何精力總那麼好。
就這樣甜甜蜜蜜的膩歪了一周多。
有天下午,高幸幸下班后跳上陸則言的車,還未解開圍巾,就被一束玫瑰花擋了臉。
那束玫瑰花精致得可怕,花朵大小統一,花瓣和葉子沒有一點水浸的折痕,朵朵鮮艷欲滴。
高幸幸用手摘了一片花瓣,確認是真花。
晚餐,吃的是高幸幸上次沒吃到的日式烤肉。
這家店生意依舊很好,服務員滿堂跑,門外持續在叫號。
高幸幸捂著小嘴,竊聲道:“沒我想象的好吃。”
陸則言放下手上的剪刀,看著她:“我去找家好吃的,等我回來,再一起去吃?”
高幸幸沒有任何的停頓,點著頭笑盈盈道:“那你要快點回來。”
她沒有問,你什麼時候走。
也沒有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更沒有說,好舍不得你,能不能不要走。
高幸幸不是沒有察覺。
可能因為陸則言上次的回避,讓高幸幸多心,讓他不得不千里迢迢趕回來哄她。
所以現在,他打電話,辦公都不會回避她。
高幸幸能明確的感覺到,他的電話越來越多,視頻會議也越來越頻繁。
還有前天,陸則言小心翼翼上床的時候,高幸幸醒了,當時她微微睜了下眼,看見了窗外的魚肚白。
今天她下班跳進他車,一捧玫瑰擋住她臉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被哄的人哪能不知道呢?
高幸幸咽下嘴里的食物,再次捂住小嘴:“如果你找的烤肉店,像這家一樣不好吃,我就......”
她滑稽地對陸則言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