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住宅區街道,高幸幸狐貍眼眨了眨,指著路邊:“就這兒!陸則言,就這兒停車。”
陸則言在路邊緩緩停車,了然的提醒:“你家還有一段距離。”
高幸幸把圍巾理了理,悶聲道:“周圍的人都認識,我怕被人看見。”
“幸幸。”
“有點害羞。”
陸則言幫她把東西拿下車:“你哥什麼時候來?”
“你走了我就給他發信息。”高幸幸把人往車上推,“快點快點!”
陸則言反手就把人壓在車窗上,眼眸帶著一絲危險:“我什麼時候去你家?”
高幸幸支支吾吾眨眼睛:“你在家等著,我通知你。”
“好。”
高幸幸穿得羽絨服是白色短款,蓬松的把她包住,寬大的圍巾遮了她下半張臉,頭上還有一頂白色帶護耳的毛線帽子遮了額頭。
只留下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
雪花不合時宜的落在她眼睫上,高幸幸睫毛撲簌,眼光流轉。
這場景如同陸則言的夢境。
那是三年前,他當時受邀參加一個青年畫展,畫展結束他的車駛出展館,卻突然急剎停住。
他按開車窗看見是一個年輕華人攔了車。
年輕華人頭發長,眉目青澀,身上穿著泛白的牛仔外套,懷里抱了一幅油畫被人拖拽著離開。
儼然一副落魄畫家的樣兒。
好幾個人湊到陸則言的車前,用英文和中文說著“陸先生,抱歉”。
可是陸則言卻聽見那個華人叫嚷著:“是你們偷走了我的畫,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土匪!Borntothesun是我的!”
Borntothesun是陸則言給高幸幸準備的生日禮物。
沒有親手送她是他的遺憾。
真的就只是湊巧,這個年輕華人的Borntothesun和他的Borntothesun毫不相關。
可是陸則言卻對他招手。
年輕華人一臉防備的走近后,陸則言輕聲問:“我能看看你的Borntothesun嗎?”
Borntothesun明明是向陽而生,可是畫里的少女眼含熱淚。
陸則言心上的刺又深入幾分,他問:“這個少女可以笑嗎?”
年輕華人當時覺得他眼神幽幽,特別悲情。
年輕華人說:“不行!荊棘的路上肯定是痛苦的,這是我畫中的含義。”
年輕華人咽了一口口水,語調變得孱弱:“先生,可是終點是光明,是重生。”
陸則言抬眸和年輕華人對視,然后溫和的問:“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那天晚上,陸則言做了個夢,夢里像是漆黑的隧道,無光無盡頭,他走得疲憊,終于看見熟悉的少女身影。
四周開始有了光。
原來不是隧道,是酒店的走廊。
少女轉身,眼睛含著淚,嘴角卻上揚。
“陸則言,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對不對?”
“所以,沒有下次了,你食言了。”
回憶里那雙帶淚的眼和面前明亮的眼睛重合,似夢似幻。
陸則言伸手拉下帽子遮住高幸幸眼睛,在雪天里隔著上好的羊絨圍巾吻了她一下。
然后在她耳邊輕柔的說:“幸幸,新年快樂。”
高幸幸拉開帽子,憤憤道:“你為什麼遮我眼睛?”
“你不是怕被認識的人看見?”
“那你遮他們眼睛啊,遮我的干嘛?”高幸幸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圍,拉下圍巾,“干嘛還隔著圍巾?”
說完,她拉著陸則言衣領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迅速拉上圍巾:“你的唇好涼。”
第五十九章 你...醉了?
高幸幸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全家人都出來了。
高陽挽著祁強走在前邊,祁樂牽著小七走在后面。
還有一段距離,高陽已經伸手。高幸幸小跑過去,抱住高陽:“媽媽——”
見她一個人,大家都有些懵。
因為高幸幸不讓他們去接,還是大晚上,自然而然想著是她男朋友送她回來。
為此,高陽和祁強還特意換了身衣服。
高陽看了看周圍:“你男朋友呢?
高幸幸這才反應過來,撅著嘴抱怨:“合著你們不是出來接我的?”
高幸幸接過小七的繩索,對著小七陰陽怪氣:“小七,姐姐家庭地位沒了。”
“走吧,先回家。”
一家人往家的方向走,要轉彎的時候高幸幸才轉身看了一下遠處,陸則言的車還停在那兒。
路邊的車挺多,他藏得挺好。
回到家,把外衣一脫,高幸幸偷偷給陸則言發了微信【安全到家,快回去吧】。
她手機還沒放下,便被拖到沙發上迎來“拷問”。
“你男朋友做什麼的?”
“哪里人?”
“多大了?”
“......”
電視里的春節晚會正在播放一個小品,卻沒人在看。
高幸幸耳根子有些燙,原來她也會為這事急促害羞。
她無奈的抱起沙發上的抱枕,躲避話題:“不要問啦,過兩天見了不就知道了?”
祁強坐在沙發上笑:“那你媽還得失眠兩天。”
惹得高陽不客氣給了他手臂一巴掌。
高幸幸抿著唇,小聲問:“那你們安排幾號見他?”
“明天要去你大伯家,后天要去你舅舅家,三號吧,三號他能來嗎?”
應該可以的。
高幸幸拿出手機,難見的害羞:“我問問。”
祁樂坐在沙發檐上,酸里酸氣:“怎麼?這個主都做不了?”
高幸幸翻了個白眼兒,給陸則言發完消息后起身去翻帶回來的禮物。
把東西一一派發完畢后,收到陸則言的回復。
LU:【可以】
高幸幸立馬說:“媽媽,三號可以。”
三號的早上,還沒天亮,高幸幸就起床,跟高陽跑了一趟早市,買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