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煲湯,要現煲,高陽特地交代,讓人四點以后再來。
陸則言是個守時的人,四點準時出現。
高幸幸跑出去接人。
陸則言穿了白色中長款大衣,整個人更溫柔了。
高幸幸從院子跑過來,拉開小鐵欄門,心里吶喊著“好帥好帥”。
這鐵欄門年前被祁強和祁樂刷了銹紅色,格外蹭亮。
高幸幸挽著陸則言的胳膊往里帶,嘴里交代著:“陸則言,你別緊張,待會兒進門呢,你就叫我媽媽叔叔,叫我爸爸......”
察覺到不對,高幸幸眨了下眼睛:“叫我爸爸叔叔,叫我媽媽阿姨,叫我哥...就叫哥吧,然后你就說過年好,新年快樂,反正你別緊張,我爸媽都很隨和的,知道嗎?”
“幸幸,你緊張?”
“我?”高幸幸不承認,“我是擔心你。”
大廳門并沒有關閉,高幸幸一推門,愣在原地。
祁強、高陽、祁樂、小七站成一排,莊嚴中全是可愛。
陸則言微微頷首,一臉謙遜:“叔叔阿姨過年好,我是陸則言。”
陸則言的溫和謙遜高幸幸都見過,但是他渾身總是散發那種我謙遜,但是你低我一等的氣質。
這次不一樣,他渾身透露出那種俯小的晚輩之姿。
祁強笑瞇瞇上前,接過陸則言手上的禮品盒:“小陸啊,歡迎歡迎,快進來坐。”
小陸?
高幸幸差點笑出聲,這個“小陸”和她的“小高”有異曲同工之妙。
高陽泡了茶,跟著坐沙發上聊了會兒。
祁強太能說了,說得高陽插不上話,然后進廚房。
高幸幸跟著跑進去,趴在高陽肩膀上,軟綿綿的問:“媽媽,你喜歡陸則言嗎?”
高陽轉身拍了拍高幸幸臉:“喜歡喜歡!”
高幸幸笑著轉身切蘿卜,然后問:“那你說爸爸喜不喜歡陸則言?”
身后摘菜的祁樂冷不丁“哼”了一聲。
高幸幸舉著刀轉身:“你這聲‘哼’,是什麼意思?”
祁樂悠悠哉哉:“你怎麼不問小七喜不喜歡?”
“小七喜歡!他剛才抱他腿了!”高幸幸得意轉身,繼續切蘿卜,突然一頓,“祁樂,你是不是不高興,我沒問你喜不喜歡?”
“是是是,就你喜歡,然后所有人都得喜歡?”
“臭小子,不許這樣說幸幸,你有本事你也拎個女孩兒回來!”高陽白了祁樂一眼,感嘆道,“我是真挺喜歡小陸的,長得好,談吐也好,脾氣看上去也很好。”
聽到夸贊,高幸幸把切好的蘿卜放進菜籃里,特意在祁樂面前得意的“哼哼”了兩聲。
祁樂‘嘖’了聲,脫了拖鞋,輕輕在高幸幸小腿上踢了一腳:“出去!出去!”
客廳電視里是春晚的重播,沒人看,但是聽聲音就喜慶。
祁強好酒,飯桌上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大開。
從他以前的服裝工廠聊起,到后來物流的便利和網絡時代的沖擊,再到近年來的高速發展行業,侃侃而談。
陸則言也一改往日話少的樣子,總能順著祁強的話題說下去,又很好的在合適的地方戛然而止,把話題拋回去。
高幸幸吃著花生米,覺得祁強應該也是很喜歡陸則言的。
白酒燒腦,祁強便開始問心底最想問的問題。
祁強:“小陸,你老家哪里的?”
“是淮午本地的。”
“淮午好!淮午是好地方!”祁強看了一眼高陽,點頭,“淮午近。”
祁強給陸則言又添滿酒:“你和幸幸怎麼在玉和認識的呢?”
“公司在玉和,目前和幸幸的公司也有合作。”
“公司在玉和好啊!我們幸幸公司也在玉和,巧了這不是?”
陸則言會爾一笑,附和:“巧!巧!”
高幸幸咂咂嘴巴,湊近高陽:“媽媽,爸爸好像醉了。”
這小聲的質疑被祁強聽到了,他擺了擺手:“這才哪跟哪?沒醉。”
祁強又看著陸則言:“小陸,我們家很通情理的,只要你對幸幸好就行,你放心,我們家對彩禮沒什麼要求......”
彩禮都出來了。
看來是真的醉了。
高陽拉了拉祁強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祁強渾然沒覺得現在談論這個太早,繼續說:“彩禮啊,就是一個好兆頭,你就給個666,或者888就行。”
祁樂沒忍住笑出聲,給祁強和陸則言添酒:“你們繼續。”
陸則言抬了抬眼皮:“謝謝哥。”
祁樂:“客氣了,應該我謝謝你。”
高幸幸本來頭都快低到桌子下面了,聽見這話支起腰桿:“爸爸!王姨昨天還跟我說琳姐結婚,彩禮給了六位數呢,我就...就...三位數?”
高幸幸真的很難接受,她只值三位數這個事實。
祁強喝了酒,紅了臉:“你知道什麼?她轉頭就給她兒子買房去了!我兒子有本事,我不賣女兒!”
“......”
“咳咳。”祁樂故意咳了一聲,看著高幸幸,“你哥有本事,你,就三位數,夠了夠了!”
高幸幸沒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祁樂。
祁強又給陸則言添滿酒:“小陸,我們家幸幸小時候受過苦,所以在我們家,她就是最大的,我不要什麼彩禮,我不缺錢,我就要,她嫁給你,還是我家的,她和你一起生活,也是最大的。”
祁強說完,指著酒杯:“你要是答應,你就喝三杯。”
高陽忍不住了,站起來拉著祁強:“老公,你醉了。”
祁強還沒被勸回去,陸則言已經站起身,接過酒瓶:“叔叔你放心,幸幸最大。”
然后高幸幸就看見陸則言自己給自己滿上,連著喝了三杯。